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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殊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抿起。

這一路走來,不知殺了多少次趁亂打劫的寇匪,見了多少畝燒毀棄用的良田,又踏過多少死在戰亂之下不具名的白骨野屍。

如今整個南域盡在玉逍宮手中,可傅徇卻採用自生自滅、適者生存的方式,對南域百姓放任不管。到了北域,這種狀況沒有得到絲毫的改善,衛惝與那道貌岸然的傅徇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這樣的人,怎配當天下共主?

昔日五域仙盟統管下界,藏富於民,休養生息,一切井井有條,眼下所望之處,儘是荒蕪潦倒。

所見所聞尚且如此,其他流落到魔界手中的城池又豈會好過?

越是了解民間的艱辛困苦,雲殊華便越是信奉景梵的主張。

景梵……

雲殊華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加快步子繼續趕路。

半個時辰過後,他走過無人看管的城門,來到了郴城。

這裡蕭條破敗,人煙稀少,地上刮過一層沾染著泥土的紙錢,遠處隱隱傳來送葬的嗩吶聲。

雲殊華微微偏過頭,餘光掠過城門一角正暗中盯著自己的黑衣人,旋即收回視線快步離去。

走到某間凋敝的茶館,他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右手輕輕叩了三下,然後毫不避諱地推開。

這裡桌椅翻倒,碎瓷片落了滿地,依稀可辨出當時的人是如何慌亂地四散而逃的。

雲殊華轉身將門關上,身後傳來一句調侃。

「動作還挺快的嘛。」

雲殊華撩開帷帽下的薄紗,露出精緻而漂亮的臉,雙目看向大堂中坐在樓梯上的青年:「是你說的,救你阿姐要緊,我可不敢怠慢。」

青年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道:「事不宜遲,我們快快潛入孚城,待將我阿姐與小外甥成功救出,懸泠山的兵力就是你的了。」

「一言為定,不許食言。」

「絕不會食言,」青年走到雲殊華面前,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依稀記得在南域邊地碰見你的那天,你的樣子可是落魄不已,怎麼如今又成了白面小生……讓我猜猜,難不成是為了見你的師尊刻意打扮的?」

「靈紹逸,」雲殊華掂了掂手裡的摘星,定睛道,「你若是再廢話,我可要動手了。」

「不說了,不說了。」

靈紹逸收起玩笑,帶著雲殊華走到茶館後廚房,兩人一前一後翻牆而出。

說起他與雲殊華的相見,可謂頗有緣分。

彼時他正在南域尋找阿姐的下落,誤打誤撞瞧見了一路向北行的雲殊華,二人一番交談,這才發現彼此都要趕到東域前線去尋人,只不過一個是尋自己的阿姐,一個是尋東域的營帳。

一路結伴默契而行,總算是躲開了玉逍宮的追擊,在此地會合。

「等等。」

見靈紹逸大步流星向巷外走去,雲殊華忽地在背後叫住了他。

靈紹逸不解地回過頭,便見雲殊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左前方的地面。

順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依稀可辨高牆拐角處有一道極淺的、不易察覺的陰影。

雲殊華靈巧地走到牆下,足下一點,單手把住磚瓦,一個利落的轉身便去了牆內。

靈紹逸眨眨眼,只見黑衣少年放下帷帽,動作迅猛而乾脆地越到巷外。緊接著,一聲細碎的悶哼響起,那藏起來的魔修搖搖晃晃跌落在靈紹逸面前。

雲殊華自拐角走出,手上是一片扯碎的布料。

他晃了晃上面的圖騰,捏在手裡,一團業火將其燃燒成灰燼。

「這是玉逍宮的樣式,看來傅徇還是沒死心。」

靈紹逸上前半蹲著掀開魔修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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