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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逐步察覺自己性徵變化的過程。

他會逐漸感受到周遭無處不在的信息素,腺體一天比一天敏感,會肉眼可見自己的生理變化……對孟以南來說,這是個可怕又煎熬的過程。

因為他的腺體已經發育,鼓起一個小小的軟包,這意味著他必不會成為beta,而是會分化成oga和alpha的其中一個。

可不管哪一個,他都覺得噁心。

……

孟以南是被凍醒的。

冰涼的雨拍在臉上、身上,屋檐落下水滴,重重打在額頭和眼瞼。身下的地面並不平坦,積起一小灘水,半邊褲子完全泡在水中。

他睜開眼只看到一片漆黑,懵了好一陣才終於想起自己在哪。

竟然睡著了……

孟以南抹了把臉,甚至來不及想這麼大的雨他怎麼會睡著,他剛試圖起身,渾身就好像生鏽多時的機器,腰酸背痛,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也許是因為受涼了。他撐著牆想。

確實,這會已經十一點多,任誰抽了魂幕天席地昏死一個多小時,醒來都不會好受。更何況還下了雨。

說實話,這種天氣沒凍死他真的算命大。

孟以南小幅度動了動身體,咬著牙忍住不適,等身體逐漸活動開了,可以自由行動,這才慢慢翻下台子,離開那裡。

由於下雨,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先前追他的人也都散了。

倒是在孟以南意料之中。

在他看來,那個姓曹的不像權貴之子,也不是會玩的富二代。就沖桌上擺的那幾盤免費水果和那人低俗無趣的調情方式,孟以南就能斷定姓曹的是個沒經驗的童子雞,八成是去追求刺激,走了迪廳工作人員的後門,塞錢進去隨便玩玩的。

這種事其實不少見。

一些夜店的確會對高年級的中學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他們年紀小鬧不出事,又肯花錢,讓小孩進去喝幾杯酒精飲料就能小撈一筆,何樂不為。

不過正因如此,迪廳根本不會派人來抓孟以南。他沒成年,不該出現在那種地方,抓他反倒意味著抓了個麻煩,這事講不清楚,又不能怎麼他,只能說算就算了。

至於班上那幾個蠢材,孟以南跟他們其實沒什麼過節,純粹是欺負轉學生騙他來的,想必一時半會找不到他就打哪來回哪去了。

依他們的智商,估計想著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反正在一所學校上學,之後逮孟以南還不是輕而易舉。

真就無聊透頂。

這年頭連小學雞都淘汰口嗨,琢磨著如何成為人類高質量青少年了。這些人竟然還搞十年前那套拉幫結派的流氓戲碼,真一點進步沒有。

丟人現眼。

孟以南哼了一聲,壓根沒把這些嘍囉放在心上。

-

穆家遠離市中心,公共運輸這個時間點又剛好停運,孟以南在雨中走了好久才有人願意載他。

南郊的雨比市區小,淋了幾滴,有些地面都是乾的。孟以南下了車,覺得自己像初來陸地的海洋生物,衣服濕噠噠貼在身上,褲子上的水擰不干,每走幾步褲腳就要掉小水珠。

還挺狼狽的。

不過也沒什麼。

因為他的消息列表空空蕩蕩,沒有人真心在乎他為什麼這麼晚還不回家,他的體面或狼狽都屬於他自己,無需向任何人報備。

包括孟渡。

畢竟孟渡不是他親爹。

但孟渡可能會揍他,因為剛到臨城,孟渡就三令五申過十點半之前必須回家——為了他嫁入豪門的面子,而定下的規矩。

孟以南撇了撇嘴,拿出手機看時間。

……這都快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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