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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很冰,像是凍了很久的石頭,將奶糖放在萬辭枕頭邊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臉,萬辭被凍得一哆嗦。
但奶糖是熱乎的,一路被父親的胸口護著,染上了他的溫度。
萬堅山小聲說:「爸爸在糖果店買的,城裡孩子都喜歡吃。」
他又掏出來幾個放在小女兒枕頭邊,然後摸了摸萬辭的腦袋,讓她趕緊睡。
萬辭看著那幾顆糖,沒捨得吃,將糖都塞到枕頭底下,才合上眼睡覺。
第二天起床,她第一時間就去摸枕頭。
手摸索了半天,她愣住了。
糖沒了。
再一看,萬思文穿著靴子在院子裡堆雪人,地上散落著大公雞奶糖的包裝紙。
很多很多。
然後萬辭就和萬思文打起來了。
萬思文比她小一歲,但完全不是她的對手,被萬辭抓著頭髮壓進了雪堆里。
要不是丁平惠及時發現,萬思文就得死。
丁平惠氣得要死,一腳將萬辭蹬得遠遠的,即便今天過年,她也忍不了了,嘴裡罵道:「你個砍頭死的,要殺了你妹嗎!」
萬辭跪在地上,鼻子磕在石頭上,鼻血流了一地。
她沒哭,也沒叫,只死死瞪著哇哇大哭的萬思文,像極了索命的小惡魔。
從水井挑水回來的萬堅山回來,驚得趕緊放下水桶和扁擔,跑上前用衣袖給萬辭擦血。
詢問怎麼回事之後,他嚴肅地教訓了小女兒:「你怎麼能拿你姐的糖?我不是也給你了嗎?」
萬思文張著嘴,只顧著哭,說話一抽一抽的,「她又不吃……,放在枕頭底下,我的吃完了,還想吃……」
萬堅山氣得不行,「吃完了就吃完了,誰告訴你可以偷你姐的那份?」
丁平惠橫插一嘴過來,抱著小女兒咒罵道:「你吼思文做什麼?不就幾顆糖嗎?她做姐姐的,讓一下小妹怎麼了,你看看把人打的,她差點要思文的命啊!」
萬堅山剛想說什麼,丁平惠就繼續咄咄道:「你也是,好好的,非要買那糖幹什麼?買回來就是讓他們幾個打架,大過年的吵死人。」
路過的萬辭的大哥——已經16歲的萬青健無語地看著家裡這亂糟糟的場面,揣著口袋裡萬堅山給他的那幾顆奶糖,煩躁地回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外面的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也不知道她們一天到晚吵個什麼鬼。
萬堅山抱著萬辭,等到鼻血不流了才沒什麼氣勢地說:「……城裡小孩兒都有,咱家總不能連幾顆糖都買不起。」
丁平惠臉一下子就拉下來了:「就你有錢,你怎麼不把店都買下來。」
萬堅山又沉默了,他話本來就少,在彪悍的媳婦兒面前更不願多說。
萬辭瞪著萬思文,只等著一會兒沒人了再去打她一頓。
萬堅山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哄著說:「好了好了,小辭,爸爸一會兒給你編燈籠,糖回頭再給你買好不好?」
聽到這,萬辭兇狠的眼神才好了一些,她板著臉,好一會兒才點頭同意。
萬思文聽到燈籠,一下子就不哭了,張著嘴說她也要。
萬堅山嚴肅地說:「這是給你姐姐的,你把她的糖吃了,燈籠就沒有你的了。」
萬思文扁了扁嘴,淚珠還掛在睫毛上,不論她怎麼求,萬堅山就只給萬辭編了一個竹燈籠。
後來那個燈籠被她們倆搶來搶去,破了一個大洞。
於是萬辭又將萬思文按在地上打了一頓,丁平惠發了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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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奉上~
另外,「砍頭死的」是我老家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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