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追寻 (第3/4页)
格林小姐遮着唇,轻轻地笑了:“文德尔,还是被当成传话的小跟班,嗯,用他们的话说,是…跟屁虫呢。”
不好辩解,赛尔只是摸了摸苦恼的小脸蛋,感叹起年轻的烦恼——没人会把他的话当真。
嘿,大人们总是奇怪的,当一个孩子撒谎的时候,他们很乐于相信孩子的纯洁,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当孩子的胡诌是大实话;可当一个孩子讲真话的时候,他们又偏要专注于孩子的天真,不信孩子的犟脾气,把孩子的倾诉听作鬼扯。
太年幼的文德尔小朋友,自然也不能免俗,尤其是在北共治区这块儿错综复杂的土地,哪怕有相同的肤色,那位该是博萨人的母亲,也更愿意把宝押在明显是格威兰人的格林小姐身上。
他二位正逛着,一个举着标牌的黑影,忽然冲了出来,站在他们身前,张大嘴巴,吼出了漫天的唾沫星子:“格威兰人,滚出帝国!”
格林小姐是挡住脸,避开了不少酸臭的飞沫。可文德尔小朋友是呆呆地站着,给气味刺鼻的飞沫喷了满头,还往前探了腰,与咒骂格林小姐的人拉近了些,好去看清那张被蓬松的灰白头发挡住大半的脸,以及黑袍与标牌上涂着的文字…用黄色的油漆涂写的中洲语。
扭扭歪歪的楔形文字,写的是各种各样的故事、不,丑行——某年某月,格威兰的大兵在哪座高中旁逮了女学生去祸害;某时某地,格威兰的富商在哪家酒店糟蹋幼女;某天某处,格威兰的外交官在哪栋府邸收受贿赂…不胜枚举。
没等少年看完,一家便利店的店主慌忙冲了出来,也不管这邋遢怪异的人有多恶臭,直接捂着他的嘴巴,往店里拽,便拽还边喊旁边的报刊亭老板来拿下他的标牌,说是别让这疯子又把警察招来了。
疯子?蓬头垢面的怪人,的确像个疯子。格林小姐是抽了两张湿巾,一张用来擦沾了唾沫的衣袖,一张用来抹少年的脸蛋,笑容更胜了些。
“哎呀,这、这位游客,您别理他…”店主是熟练地撕了块便宜面包,堵实了疯汉的嘴,让报刊亭的老板把疯汉拖进店里,他自己则是赔起了礼,“他这人,那里出了毛病,脑子坏了,精神有问题,一见肤色发白的,就要冲出来发神经,您可行行好,千万别跟他计较,他就是个疯子嘛,疯子,划不来…”
“看来,格威兰的旅行者,不怎么讨喜呢,”等擦干净了赛尔的脸和头发,格林小姐捏着两张湿巾,轻飘飘地扔进了垃圾桶里,笑得更加幽远,“说说看,他是犯了哪些毛病,见了我们就受刺激?”
店主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说明白:“哎呀,这…您别跟个疯子杠上嘞,您看,您都懂咱们中洲话,肯定晓得,有些人,是有难言之隐…”
“是吗?嗯,这么一来,我倒是更有兴趣了,请讲讲吧,如果您吝惜言辞,不肯满足我的好奇心,那…”格林小姐捏着下巴,歪着头,向高处瞟了眼,“文德尔,帮我报警,就说这里有人歧视格威兰的游客,甚至在公众场合进行人身攻击呢。”
无需多说,店主立马认怂了,不仅把看上去是带着小男仆旅游的格威兰来客请进了店里,还拆了包面巾纸、拿了瓶廉价香水,好帮他们清理清理衣物,遮一遮口水的臭味。
那位疯汉,嘴里是塞着硬面包,被报刊亭的老板反捆在墙角,盯着走进来的格林小姐,拼命地哼哼唧唧,估摸着,是又在念叨开始的那句话,叫格威兰人滚出去。
见势不妙,来帮忙的报刊亭老板擦了擦汗,捎了瓶水,溜之大吉。店主只能给格威兰的贵客撑起便携凳,自己则坐在装啤酒的瓦楞纸箱上,抱歉地叹了口气,瞥着疯汉,讲起了这人的经历。
早些年,这家伙可不像如今这般疯癫,是个朴素的数学老师,在珀伽的一所小学施教。
那时候,珀伽还不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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