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收束 (第2/4页)

斗智斗勇么?”

“瞎说,那是他们,不是我!他们见了条子要跑,我可不用——喏,你瞧,这是什么?”

老板指着的,是贴在餐车玻璃上的纸片。先前,坎沙一直当这是什么小广告。可今天贴近了细看,他才瞧见,这是写着“经营许可”的证书,还盖有章,不由啧嘴:

“摆摊也有章?”

“章?这不是章,是证,是命,是生活的保障!学弟啊,这证可不好考——哈哈,瞧你那怂样,吓唬你的啦。跟你们的考试比,这证算个逑东西,随便应付应付就过去了。记住,行行有行行的活法,行行有行行的证件,离了证件,寸步难行!”

“想摆摊,先考证是吧?”见老板收拾起厨具,坎沙也不多打扰,笑着别过,“少打游戏多读书,免得出了学校找不到工作,骑着无证的餐车,和巡警斗智斗勇!”

沿着笔直的道路,他走到了工地对面。几栋高楼已具雏形,那些吊车和工人是半刻也不停,即使走入书店,那吼声依旧如雷贯耳,简直比机械的轰隆更为卖力。

他点了杯咸奶茶,在书店的二楼阅读那本蓝封皮的宣传册,沉浸在撰写者的意志里。

明明说着仇恨帝皇、憎恶帝皇、驱逐帝皇,可写本书的真理教笔杆子,所持有的观点竟与圣堂的教典有大量重合之处——说到底,不过是把那些神叨叨的文字转化为通俗易懂的大白话,便于理解而已。

教典里讲,他人赠我与果浆,我当还之以蜜糖;他人赠我与棍棒,我当还之以刀枪。

宣传册里说,能回报仇恨与暴力的,唯有更极端的仇恨与暴力;能回报恩情与援手的,唯有更感激的恩情与援手。

相似的桥段,不胜枚举,连坎沙都忍俊不禁,且读且叹:“一个意思,都是一个意思…鬼知道这人是真理教的头子,还是圣堂的探子。嗯,莫非神棍的道理都是一套?他们是互相借鉴?那,他们岂不是一家人?”

宣传册写得再好,坎沙也不会相信。他清楚,再有条理的文章,只要发自神棍,不论论点多好、论据多硬、论述过程多巧妙,其结果都是同样的诓骗。

绕来绕去,就是劝人信教;信来信去,就是等人听布道;听来听去,就是诓人捐钱——

为看不着、摸不见的赎罪与祈福,捐出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喝完咸奶茶,坎沙来到工地前,听午休时间的工人是怎么大快朵颐、并赞美达西欧先生的慷慨大方。

这些天来,他们的薪水从未被拖欠,一直是当日结清,且相当丰厚,丰厚到上个老板拖欠的工资都无足轻重。曾经率领工人们到市政厅前静坐的老头子,是吆喝有家室的工友集合,去银行给老婆孩子汇款。听上去,他们的儿女多在外地读大学,成绩似乎还不错,足够他们自夸一句——

生养了个聪明娃娃。

而年轻的和独身的工人,则是聚合到另一旁,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些难以启齿的低俗话。可笑这些单身汉,拿了钱,不想着攒,净想着玩——他们在商量,去某条以香艳闻名的街道,在钟点房洗好澡,叫老板娘安排个大屁股的好婆娘,彻底痛快一把,泄泄火,权当是犒劳。

对于他们的行程规划,领头的老人家是不留情地唾骂,那声音,估计在学校都能听到:

“你们这些没正形的玩意!我看,你们就是搬的砖太少,还有心思折腾那老腰!当心废了活计,挣不到钱!你们以为那些娘们是好哄的?人家是看中你们的票子!没了票子,咱们这些干苦工的,人还能瞧得上?老实存着,以后回村,才有本钱讨个好姑娘!”

坎沙听得乐呵,感慨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男人的目标总是大差不差——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延续生活的梦想。

至于梦想是什么,有多少人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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