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成事 (第2/5页)

、慈不慈悲?这等慈悲公道的老爷有求于你们,要是不帮到底,那良心岂非叫狗给吃了?

咱丑话说在前头,寻不到的没心思的,您老专心耕地纳粮,老爷们不逼你;可要是拾到宝贝藏着不交,嘿,给我瞧见了,老爷们心慈不罚你们,我也得唾你们吃里扒外没良心,抄了你们的家,赶你们给别人种田去!”

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还得是大白话听着有理。这些天领了好处的,挥起锄头直咧咧,拿庄稼人的收成向行商担保,凡是捡了此类石头的,定是如数上交,胆敢私藏的就逐出乡里,别给乡亲们脸上抹黑。

金灵的军队前前后后奔波有小半月,才将十里八乡知名的大地主杀了干净。经此一役,他们是恶名远扬。以至于某些地主的家丁一望见金毛,便捆好自家老爷送上,以彰投诚带路之心。

如今物资充沛、敌情明晰,女将军便铺开地图,以剑锋指战,释放了困顿在县乡的战士,让他们结束磨牙利爪的休憩,全力攻陷郡城袅亭。

从梁人御天士嘴里,她得知袅亭尚有万余人留守,加上弃御天士而逃的两万敌兵,以及抓上城墙头充数的老百姓,起码有四五万人的守备。

为稳重起见,她派出五千人的先头部队为主力,令三千人的预备队紧随其后,以防战况艰辛;她还调出五十名御天士打头阵,意在速战速决,打得梁人丢盔弃甲,从而达到令其余郡城望风而降的威慑之效。

只看梁人的郡城是否如县城般一击即溃,又或是多抵抗些时日,逼得她另作谋划。

一天后,在袅亭郡内,郡守正大设酒席,宴请统帅与城中富户。酒过三巡,郡守朝天地各敬一杯,还未说些与情景相衬的陈词滥调,忽然泣不成声,声泪俱下地吐诉衷肠。

他说,从当代焱王坐镇大梁算起,约摸有六百年光阴。这六百年间,他们这些官员视焱王为君上,无不是勤政爱民,力求治下清宁,无风无雨。所取之税,无不愿用之于民,以保百姓安定;可惜永安的税金贡礼少不得,焱王的逆鳞触不得,金银珠宝终究要送入神宫,由那些焱王身旁的狗奴才挥霍。他们这些地方官,是看在眼里、苦在心里,难免要添设些名目,多收商税田税,在城里吃酒要听商贾骂他们的娘,下乡巡视能听农夫咒他们的孙,是心里憔悴,哀怨无处宣泄。

倘使能够,他们真想撂下肩上的担子,把官扔给那些农夫走卒来作,叫这些愚民好生体会他们的不易。即便如此,这些年来,他们也从未向地主富户征过税讨过钱,为的就是一个规矩——

焱王跟梁人的祖宗许过誓,保入仕之人家眷皆免税役之苦。酒席间的富户,哪个不是家资巨万、良田千顷,哪个不是受了入仕为官的福荫。而今,妖物自海上来,不尊他们的规矩,践踏他们的祖训,把袅亭郡四周搞得乌烟瘴气,宛如人间炼狱。

倘若放纵妖物祸乱为害,他这个郡守不过递一封辞呈,告老还乡罢了。可在坐的诸位,能搬走袅亭的田亩,溜到别的地方图安生吗?为保一方安定,他陈述利害,乞请筹备赏银十万来犒劳将士,鼓舞士气,主动出击,尽早扼杀妖物之乱,以免困守郡城,不得善终。

郡守慷慨陈词,统帅泣不成声,富户们感叹战事艰难,便合计商议,统共筹集纹银三万赠与郡守,以充军饷之用。

郡守面色难堪,就差把酒桌一掀当堂开骂——

三万纹银,顶个鸟用。

郡守清楚,平日里想从这堆富户嘴里抠条肉丝都是难上加难。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妖物占据九县,封死官道不说,还煽动刁民盯梢,瞧见信使便抓,害他们送不出一封求援的书信。至于天晶?可别,他们哪晓得如何诵唱天武经书,还得是永安书院的人才能驾驭天曜。

更遑论妖物屠杀乡绅地主的政令是人尽皆知,生死关头,这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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