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婚礼 (第2/5页)

美化宗教的存在,符合社会发展所改善的新价值观。二十年战争结束后,王庭终于察觉宗教的危害——如不剔除,兴许哪天格威兰就会走第二帝国的老路,蹦出来个富有号召力的宗教狂人,拖着格威兰陷入泥潭,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在我小时候,老家的圣堂都被改造成了公共集会点,圣职者也是严禁传教,他们只能在电视上、在广场间、在学校里充当心理疏导师,讲讲不如童话深刻的宗教故事。这些宗教人士啊,彻底被无害化处理了。灰都能为他们保留一席之地,多半是考虑到风俗不宜大改,索性把他们向婚礼司仪的方向发展,互惠互利啊。”

戴维正唠叨着,一位圣职者便端着餐盘走来,请客人们拿些糖果点心解馋,静候佳音。戴维抓了几颗巧克力糖,用代可可脂润滑起舌头,向客人中的熟面孔们招手致意。见这位冤大头果真出席他前妻的婚礼,熟人们无不暗自议论,夸他胸怀海量,竟能不计前嫌,来当贺喜嘉宾。露丝懒得管他显不显摆,只问他仪式过后要去哪里吃庆婚宴,还是要客人们自行解决晚饭问题。

“是在中洲人经营的酒店吧,离这里不远。我们结婚的时候挑的是家瑟兰风格的餐厅,人均消费太高,菜色虽然精致,可惜吃着肉疼…”苦水还没有倒几杯,电话铃便吵皱了戴维的额头。看见来电人的号码后,他松开露丝的胳膊,低沉着嗓门小声说话,只让露丝一个人听清,“谢尔德,别说是有事召我回去…她在我身边,我乐意代你传达…前行之地?前行之地的圣恩者?你脑子是灌了腌鱼汁吗?你…跟着班布先生的那个孩子?把他的相片发给我…行了,我们会等着他的,有事再议。”

露丝抱肘坐正,挑高了眉角:“又有麻烦了?”

戴维点点头,凝重地打开手机,核对探员们在温亚德记录下的第一手资料,咒骂着攥紧了手机,那架势,仿佛要把无辜的电子产品握碎在掌中:

“该死的,他没开玩笑…帝皇使者怎么会关注小小的灰都?莫非无名氏真是朝晟的人?不,不对…谢尔德把他甩给我们作甚?就不怕我们接待不周,惹出更大的乱子?”

自问自答,胡说八道…到头来,还是露丝一巴掌落在他的肩头,逐走了他的惶恐与焦虑:

“他能把人送到你手里,就说明事态尚在掌握中。”

戴维一拍头顶,捋整齐了刚刚抓乱的头发,恢复了往常处变不惊的仪态:

“也对,他那种人还能弄出什么花招?就算有,见招拆招便是了,我还能怕了他不成?”

“嘘,戴维,小点儿声,你把圣职者的声音都盖住了。”

此时,一位胡子垂过裤腰带的圣职者捧着黑封皮的教典,走到礼台上朗诵帝皇的诗歌。是不是帝皇着作先不论,那悠长的拖音回荡在圣堂中,着实令人颅脑生颤,容纳于肉体内的灵魂似要为之高潮。客人们陷入绝妙的共鸣佳境,深深地沉醉在飘扬的诗句中,无法自拔。

圣堂入口处,一位匆忙赶来的少年悄悄推开门,站在拱顶下聆听声响。他左看看右望望,抬高头又背过手,既像在找人,又像在观察建筑的结构。待圣职者的朗诵结束,他热烈地鼓起掌,却在客人们的回望中羞红了脸躲到一旁,再不好意思打扰圣职者的仪式程序,当起了安静的看客来。

在一众土生土长的格威兰人间,那头黑色发太过夺目。他的外貌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很多双眼睛都在凝视着他。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发现他是在观察圣堂的装饰品与墙壁的雕纹、穹顶的绘画,便含蓄地揣测起他的身份。老人们猜他是来灰都旅行的游人,多半因好奇心而不请自来,只为一观格威兰最正统的人文景观。为了看清他那学生样的姿态,一位老太太戴起厚厚的石头镜,惊喜跟地跟老头子说这孩子的眼睛像是家里的银狮,可爱乖巧得紧。

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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