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原则 (第3/5页)

领导都抛锚了,咱们省省力气,别扬帆了,走,给科室放个短假,去搓一顿烧烤,我买单。”

被培训生活煎熬了大半年后,亚迪菈头一回休了周日之外的假,难得,属实难得。

亚迪菈好沟通,科室里的大夫就难办。导师兼主任深知这群人是老滑头,还跟亚迪菈说,第一次通知他们加班,他们会情绪高涨,第二次通知他们加班,他们就推脱称病,第三次?没等导师通知完,他们就收拾细软回家吃饭了!

没错,就这么一帮和主任斗智斗勇的人,听说有烧烤可吃,尽是旁敲侧击,试探主任是不是想托他们办事。在主任允诺只是普通的聚餐后,他们才扒了上班服,光速集合大车。

别说,主任要请客吃饭,选的地方倒挺亲民,不在市内,是在城区外的镇子寻了家烤肉店,说是这里离农村近,肉料充足且新鲜,价格比城里的实惠。

亚迪菈没想到,导师还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且看菜单,定价切实低城里不少,就是卫生环境差了些。若在店门外细嗅,还能闻到塑料焚烧的臭气,想来是那些冒着烟的小厂房在回收垃圾,污染了镇里的空气。

店里卖的是本地酿造的酒,又稠又香,亚迪菈经不住劝,多喝了几杯,壮了胆量,竟偷偷开了手机录音,坏笑着给导师敬酒。

导师的酒量也一般,看,才给别人哄着灌了一瓶,便大放厥词,说院长是朵割不尽的胃溃疡,害得医院里长满了癌细胞,还说像首席护士长这样的蠢货就活该被打——

这些行政领导成日花天酒地,遇到闹事的躲得比谁都靠后,要他们有个屁用?

众人随声附和,把领导们骂得一无是处。可导师却摆摆手,又饮了一杯,惆怅地说:

“他们傻吗?他们精着呢!

在北共治区这么落后的地方,他们都懂得施行医生等级制度的重要性,把高级职位的晋升通道用师生关系、学术圈子来锁死,既明确了收入层次,又维护了他们的利益圈,玩起学术造假、提高药价与诊疗费是好不快活,收入手到擒来啊。

病人的血汗钱给他们吸了,我们这些底层医务人员的劳动力给他们压榨了,病人对整个医疗系统的怨气却被他们转嫁到我们这些无辜的服务者身上。

悄无声息地把体质矛盾转递成劳动者的内部矛盾,让咱们这些打工的人互相迫害,多高明的方针啊!所以,我看她这种人挨了巴掌,比割完痔疮都爽!”

亚迪菈醉得一塌糊涂,傻愣愣地插了一嘴:

“老师,割痔疮疼吗?”

“疼,疼啊!比犯了胃炎还疼!久坐必生痔疮,所以年轻人要多运动,让你们多跑腿,其实是为你们好嘛。”

“是,”亚迪菈又干了一杯酒,在半梦半醒间摸进厕所,对着旱厕呕空了胃,把录音发进了聊天频道,连口也没漱,便昏睡在洗手台下,“是为了我们好…”

夜晚的酒吧中,埃尔罗看着亚迪菈发送的超长视频与录音,稍稍观摩片刻,就明白她是把医疗行业的丑闻公布在了聊天频道,不由喝了口果酒,盛赞道:

“勇敢的姑娘!”

埃尔罗的嗓音很低,忙着看新闻的塔都斯只当他在打哈欠,不曾追问。何况,相比医疗丑闻,酒吧电视里放送的新闻才更为劲爆——

自格威兰陆军驻扎北共治区以来,真理教首次正面攻击驻军的军营,大胜而归。受采访的军官愤怒地警告真理教交出这场行动的指挥者,否则便是在挑起战争。而酒吧里的观众是分成两派,一派以拍手叫好的年轻人为主,他们举杯相庆,祝真理教的勇士早日把白皮赶出共治区;一派以忧心忡忡的中年人为主,他们责备年轻人不懂局势,祈祷驻军趁早揍服真理教,别再殃及老百姓。

身为不表立场的中立方,塔都斯喝着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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