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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皺眉頭:「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公務員有幾個不抽菸的?」鍾遠諷刺地笑笑,「之前怕大人生氣,一直沒告訴你們,現在隱瞞也沒有必要了。」
向前覺得自己很累了,極度的悲傷之後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空洞,他猜想鍾遠如今也是這樣,如果尼古丁能給他帶來安慰,又有什麼不可以呢?於是他最後看了眼鍾遠手上的菸蒂,移開視線。
「之前問過崔律,雖然他們之前結婚了,但是房產還都是寫在各自的名下屬於婚前財產,因此如今從法律上來說,我們都是直系繼承人兩個一人一套房子,不需要太多的分割。」鍾遠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板,「但是我們如今的戶口還在一起,還在這套房子上。所以如果你想一個人……」
父母親剛剛過世,可能還要與鍾遠分開,向前眼眶又覺得一陣酸澀,喉頭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鍾遠閉上眼睛,手指微微有些發顫:「但是我懇求你不要。」
向前有些吃驚地看他,鍾遠從來驕傲,讓他說出求字,可想而知此刻心裡該是如何糾結鬱卒。他走過去,從身側抱住鍾遠,以一種很彆扭的方式摟緊他。
他感到鍾遠又開始顫慄,然後語不成句地對他說:「我現在只有你了……」
不管多麼仇恨不公的命運,生活卻依然要繼續下去。
完全沒有經過商量,他們把鍾建國與向紅的主臥按照原樣保持下來,每天去遺照那裡點一炷香。
一開始的日子很難熬,每天晚上躺在各自的床上,向前都可以從急促的呼吸抑或是僵硬的姿態判斷出,鍾遠根本難以入睡。
這段時間鍾遠整個人都愈發消瘦,進食不規律,過度吸菸,倘若向紅依然還在,恐怕會扯住他的耳朵念叨個三天三夜。
可她的生命終止在冰冷的病床上,永遠不會再回來。
向前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暑期旅行,曾經在開往山東的綠皮列車上進行過一番關於生死的對話。如今想起來,那些話語是何等不祥。他有種衝動想問問鍾遠,他曾經說過不相信靈魂與輪迴,認定死亡是物質與精神的雙重消散,他現在依然如此篤定還是願意自欺欺人?他也想問鍾遠,他心裡有一張清單,裡面有重要的想要守護的人事物,如今這張單子到底還有多長?
向前猛然想起,鍾遠的父母都已經過世,和他的表親都不太熟悉,某種程度上,鍾遠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他們本就沒有血緣關係,而如今將他們聯繫到一起的兩個人都雙雙故去,失去了法律的維繫,他們除了同在一張戶口本上,到底還剩下什麼?
如果不是兄弟,只是朋友,那原本在他們眼裡無可厚非正常無比的行為,是否變的不再合適,超越了兩個個體應該有的界限?
「怎麼還不睡?」鍾遠的聲音不無疲憊。
向前努力分辨他在黑暗中的輪廓:「嗯,我在想事情。」
「哦?」
不知道是不是認識的時間太長了,不管鍾遠表現得再漠然再無謂,向前也總是能從他的語音語調里體味到不一樣的情緒。
「我在想,爸爸不在了,我們要去銷戶口吧?剩下我們兩個,誰是戶主?」
「就這個事情?」鍾遠從床頭柜上拿起杯子喝口水,「為這個事情睡不著覺,至於麼?」
他的聲音裡帶著些如釋重負,向前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對啊,領導權的問題,怎麼是小事情?」
鍾遠吧杯子放回去:「嗯,你當戶主吧,我的假快用完了,下周就要去上班,我們趕在周五去把手續辦了。」
很多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即使這個家已經支離破碎,他們雙雙成了。
鍾遠也依然是那個控制欲過剩的強迫症患者,最大的特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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