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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左右,死者穿上工作服,走進了翻砂間。
她抄起鐵鏟,幫助丈夫濾砂。
這是一件很費體力的活兒,她咬緊牙關,拼命地幹起來。丈夫一個人幹著兩個人做的重事,完全是為著她們這個家庭。她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對丈夫說:&ldo;累了就歇一會兒,中午休息時,我還能來幫忙。&rdo;
丈夫憨厚地笑笑:&ldo;我年輕輕的,有的是力氣,這點活兒,累不倒我。&rdo;
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死者拍了拍沾在身上的沙塵,不無憐惜的對丈夫說:&ldo;我要去上班去了,中午回去先歇一會兒,菜等我回來燒。&rdo;
七時三十分,死者準時到車間上班。
這是這個小廠里最大的一個車間。房屋南北朝向,只有北面一扇門可以入內,南牆有二扇半人高的窗戶。由於隔牆就是廠外的道路,為了安全,窗戶上鑲滿又粗又密的鐵條。裡面安置著七台中等規格的各類車床。七個操作工和兩個質檢員相繼到來,大家打了一聲招呼,就站到自己的崗位上。死者負責操縱鑽孔車床,機器轉動時鐵屑會四處飛濺,因而她用頭巾把齊肩長發包好,又用紗巾裹住衣領,便開動機器,開始生產。
車間裡都是婦女,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車間裡雖有機器的噪音,但互相靠得比較近,並不影響她們的談話。丈夫兒女,買菜做飯,張長李短,各種議題連續不斷。廠方只在產品的數量、質量上有要求,至於在工作時說說話,既不影響生產,又能調節情緒,也就樂得由她們說去。
9時左右,坐在小凳上檢查產品質量的顧姨,抬頭發現死者已關掉機器,頭伏在車床檯面上。於是急忙站起來,走到近前問道:&ldo;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rdo;`死者回答道:&ldo;沒有關係,頭有點暈,過一會兒就會好的。&rdo;顧姨是本地人,待人熱心,她撫著死者的頭說:&ldo;不行就回去休息一下,事情天天有得做,錢也天天有得掙,千萬不要累壞了身子。&rdo;
聽了這些話,死者慢慢站起身來,剛剛走了兩步,突然像電視電影中常見的慢鏡頭,軟軟的、輕輕地、緩緩地倒在了地上。顧姨等人一齊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呼喊著死者的名字,但這時死者已經沒有了回應。大家丟下手頭的工作,從門外拉來一輛二輪拖車,七手八腳地把死者抬上車,推向了僅有兩百公尺之遙的鎮醫院。
醫生對死者進行了緊急檢查搶救,見死者已經沒有了呼吸,心跳也很微弱,趕忙打了一劑強心針,解掉頭上的包巾和脖子上的紗巾,進行人工呼吸。
這些努力毫無結果,醫生只有宣布病人死亡。但搶救中醫生發現了死者頸部的繩痕,立即向靖海市公安局報了案。
得知妻子死亡後,老馬悲痛欲絕,拉著死者的手,痛哭失聲,久久不肯離去。
綜合以上情況,有兩點是非常明確的。其一,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外力勒索引起生理損傷性改變所致。其二,死者從早晨五點過後起床至九時死亡,這段時間的活動,是為人所共知的。特別在上班以後,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些活動過程是可信的,是有眾多人證證明的。
同時,也帶來三個問題:死者是誰勒死的?出於什麼動機勒死的?在什麼時候動手勒的?
我和當時同在現場的靖海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江剛,反覆核實了這些情況,都感到有點迷惘,對這幾個問題苦思而難得一解。
首先,是誰勒死了死者?
從作案條件方面考慮,最具作案條件的是死者丈夫老馬,他們生活在一起,夜裡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但用反證法分析,老馬幾乎無此可能。據調查了解,其一,作案因素不明顯。他們夫婦感情很好,結婚多年,相親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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