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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的雙肩在抽動著,她分明在哭。
我扶起她,讓她回到客廳坐下歇息,又給她遞上熱面巾揩臉。可她的眼淚卻依然是一行接一行地直往下淌,愈揩,愈多,老揩不完。
&ldo;小慧,別哭,孕婦哭得多,對胎兒不好的。&rdo;
&ldo;興仔,要不是我扣著不多吃,早已見肚了,要給家人看得出,可掀天翻地鬧了,這就是為什麼這陣子我不斷向阿武逼婚,再遲就……就……&rdo;小慧眼淚汪汪地說不下去了。
我咬牙切齒地暗恨一聲:&ldo;阿武怎麼說?我昨天見了他,也不聽他提及你懷孕的事。&rdo;
小慧垂頭垂眼細聲哽咽道:&ldo;這種事他怎好意思開口提及半句,要不是剛才讓你識穿,我也不會向你坦言。&rdo;
我心裡千聲萬遍地咒罵著阿武:王八蛋!殺千刀!但聞耳邊響起小慧那一哽一哽的言語:&ldo;阿武知道我有了身孕,他說他很開心,同時又很煩惱,因為沒有錢跟我結婚,他的積蓄,在他大伯去世時都耗光了,照我原本的計劃,不必穿婚紗擺喜酒,只要正式註冊為夫婦就可以了,但阿武說如此太委屈我了,我肯他不肯哩,他甚至不願接受我掏出存了好些年的三千元,他說用女人的錢實在太窩囊,要這樣的話他一輩子就抬不起頭來見人了……&rdo;
我一句一痛地接腔:&ldo;阿武於是把手頭上僅有的錢,買了材料扎了一隻竹筏對不?他對你說他不要再依賴大伯家,他要靠著自己雙手掙來的錢養妻活兒,他又跟你說只要這一兩個月頻密撐著竹筏到海灣里作業,每天多捕幾簍的魚蝦,很快便能迎娶你過門是不是?&rdo;
小慧不語,是默認了。誠然,依照阿武的法子,不是不通,只是小慧等不及了,這也是為什麼她背著他把三千元的積蓄送到我家來,無非要我設法把這筆款子交到阿武手裡,他要有了這筆錢,起碼搞個簡單的婚禮是勉強湊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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