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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看著它，忽然神色凝重起來，沉聲道：&ldo;這不是蓮生子……&rdo;

我聽得一愣，忙快步走過去問：&ldo;怎麼回事?&rdo;

唐詩拿手拈了些灰燼湊到鼻尖嗅了嗅，說：&ldo;沒拴住的蓮生子身上本該是戾氣極重的，但這東西身上沒有戾氣，而且度不走它。&rdo;

我的思路一下理清不過來，既然這不是蓮生子，那是什麼?為什麼會纏著這家人的媳婦，那拴來的童子呢?

唐詩回身往七嬸那邊走去，用沉著卻異常震懾人的語氣問：&ldo;怎麼回事?你們一家子瞞著什麼沒說?&rdo;

我想到剛才在那霧靄里見到的那個哭得淒切的孩子，忽然心裡一陣森寒，啞聲問道：&ldo;……你們家裡有女娃嗎?&rdo;

那夫婦倆一聽，忽然惶恐地瞪大眼，顫巍巍地看了看對方，欲言又止地低下了頭去。唐詩看在眼裡，不知道被觸到哪根弦，疾步走過去一把攥起那湯老頭領襟吼起來：&ldo;你們是不是瞞著什麼事?若不肯說個明白，這事我辦不了，人是生是死，就隨你們的便了!&rdo;

&ldo;這，這……&rdo;湯老頭磕磕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唐詩一把甩開手做出轉身走人的樣子，那小平頭許是真怕了，疾步上來將人抓住，居然撲通一聲朝那床邊跪下，然後嚷道：&ldo;我說，我說!我家媳婦之前，確實懷過兩個女娃的……&rdo;

&ldo;那現在呢?&rdo;

&ldo;……死了。&rdo;

&ldo;死了?&rdo;我愕然。

&ldo;有一個是打掉的，另一個三歲的時候得肺炎死了……&rdo;

我和唐詩對看了一下，彼此都緘默了，床上的程雲秀卻忽然尖聲哭叫起來：&ldo;孩子本來是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我的孩子啊，我的女兒啊，媽對不起你!&rdo;

唐詩臉色暗沉得很，看著那抱著臉慟哭的程雲秀問：&ldo;你女兒是怎麼死的?&rdo;

程雲秀抬起濡濕的眼，滿腔惱恨地看著臉色煞白的七嬸，哽咽著道：&ldo;孩子得了病，他們不給送醫院，說是女娃，反正也不想養……我是眼睜睜地看著孩子斷氣的。&rdo;

我聽著渾身發冷，不覺握著拳頭把手骨都攥得生痛，這得冷血到什麼程度才做得出來。旁邊的唐詩許久才嘆出一口氣，冷冷地問：&ldo;孩子叫什麼名字?&rdo;

那七嬸不敢說話，只是抿著唇，半晌那湯老頭才支支吾吾道：&ldo;一直沒打算要，所以就沒給取名字……&rdo;

他頓了話，便沒再往下說。

唐詩不怒反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順手取了件花綠的孩子棉襖，彎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包起床邊的那一抔死灰。

&ldo;叫湯蓉……&rdo;程雲秀忽然念道，聲音輕小，細若蚊蚋。

唐詩停了手抬眼看著她，程雲秀點點頭，又轉頭看著窗邊那張嬰兒床道：&ldo;懷上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是個閨女，就喚作湯蓉……&rdo;

&ldo;是個好名字。&rdo;唐詩站起來，把那包裹著東西的衣服收疊好放到程雲秀手邊，&ldo;你女兒死後都沒有名字，又沒立靈位，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