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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也就是剛打個盹兒，就被門鈴吵醒了。寂靜的只有雨聲的夜裡，鈴聲顯得格外刺耳。

我拉開門，張小咸穿著睡衣，臉色蒼白地站在外面。她說：&ldo;你聽。&rdo;

我仔細聽，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張小咸說：&ldo;很多人在說話，是吧?&rdo;

我搖搖頭。我說：&ldo;你是不是太累了?&rdo;

&ldo;沒有。&rdo;張小咸仔細諦聽了一會兒，說，&ldo;好多人，像螞蟻一樣嘀嘀咕咕，像馬上要燒開的水。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好像是在地底下。可我們一說話，他們就不說了，剛才我睡的時候，聲音很大，拌在海潮聲和雨聲中。&rdo;

我困得不行，根本不想和張小咸多廢話，只想趕緊把她打發走：&ldo;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幻聽了?趕緊回去睡覺。&rdo;

&ldo;你個耳背的傢伙。&rdo;張小咸看我不相信她，生氣了，&ldo;老年痴呆!&rdo;

我示意她離開，關上門。要是過了困點，我這一宿就別睡了，那明天怎麼還有精力下海?

我幾乎是拖著自己回到了床上。剛躺下，突然反應過來，大半夜的，一個姑娘敲你的門意味著什麼?哪有人嘀咕，這分明是找我的藉口。我騰地坐起來，張小咸說的沒錯，我真是個痴呆。我立刻沖向門口，拉開門。

外面漆黑一片，旁邊張小鹹的門緊緊關閉著。

我仔細傾聽，唰啦唰啦的海浪聲，嘩嘩的雨聲。剩下的什麼都沒有。

吃早飯的時候，我們終於見到人了。海灘上有三三兩兩散步的人，海邊的餐廳、酒吧，也有一些工作人員，一切都很標準，很正常。這進一步說明，張小咸太敏感了。我和她開玩笑，說昨天夜裡她聽到的，就是這些人的說話聲。

沒想到張小咸很嚴肅地點著頭，她根本沒意識到這是一個玩笑，她就是這麼認為的。她說：&ldo;你看清楚沒有，這些人貌似正常，可說不出來地彆扭。他們脖子上都有東西，絲巾、項鍊、領結。昨天我們吃飯的時候，說島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現在就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人，分明是我們的話被匯報了。於是，島上擺出了這麼多人，給我們看。&rdo;

她反覆念叨著，這些人昨天白天都沒有出現，夜裡神秘地嘀咕著，然後在今天早晨，成為風景區的點綴。他們的出現，只不過是讓這裡更像個度假勝地，像個擺設。

我問她：&ldo;那你說，他們憑什麼擺給我們看?我們多付錢了?我們有這裡的股份?&rdo;

張小咸說：&ldo;我們是外人啊，如果我們是這裡的人，那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種景象。&rdo;

&ldo;無聲的世界，對吧?&rdo;我有點厭煩張小鹹的偏執，叫住昨天那個上菜的漂亮姑娘，她恰巧從迴廊外面走過，脖子上的絲巾非常耀目。我問：&ldo;姑娘，你們都是假的嗎?都是做給我們兩個看的?&rdo;

漂亮姑娘停住腳步，忽閃著大眼睛，問：&ldo;先生，你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會儘量滿足。&rdo;

張小咸跟著問了一句：&ldo;海灘邊的那些人，都是從哪兒來的?&rdo;

漂亮姑娘繼續微笑著說：&ldo;小姐，我很樂意為您做點什麼。&rdo;

我笑了，我覺得那個姑娘根本聽不懂我們在說些什麼。可張小鹹的臉色卻變得蒼白，她對我小聲說：&ldo;你不是說，他們堅持說弗利貝土著話嘛?可這姑娘，她居然說中文。&rdo;

我和張小咸為姑娘為什麼說中文爭論了很長時間，我認為我們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