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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終於開了口，石遠航像得到了大赦一般，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細微的汗珠：&ldo;不、不，為您這樣的女士服務，是我的榮幸。&rdo;

我笑道：&ldo;你給我妹妹當主治醫師的時候，也這麼會說話嗎?&rdo;

石遠航尷尬地推了推眼鏡：&ldo;當然不是，她是我的病人。醫生和病人之間是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的。&rdo;

&ldo;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如果你們不是醫患關係，你就不會和她保持距離了?&rdo;

&ldo;不、不是這意思，呵呵。王小姐，我可真說不過你。你比你妹妹，可要難對付多了。&rdo;石遠航笑道。

我搖頭，幽幽的嘆了口氣道：&ldo;可是，我真的很嫉妒我妹妹。雖然她在醫院的日子並不好過，可是她可以天天見到你，還能得到你精心的照顧。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生病的人是我該多好……&rdo;我眼波一轉，哀怨地看著他。

石遠航明顯地顫了顫。

這一眼，應該讓他酥到了骨頭裡吧?兀自想著，又裝模作樣地垂下頭去。

隔了好一會兒，石遠航仍然沒有說話。偷偷瞥了一眼，見他傻坐著，一副無比興奮又拼命想抑制的神情。

&ldo;怎麼了?我說錯話了?&rdo;我一臉無辜，怯怯地問。

石遠航受寵若驚地直擺手：&ldo;不，我只是、只是太激動了。我真沒想到……&rdo;他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像是不知道該怎麼措辭。一不小心，桌上的茶杯被他掀了一下，裡面的水使勁地晃蕩了一陣，灑了一茶几。

&ldo;對了，石醫生要找這些材料，恐怕也不太容易吧，真是辛苦你了。&rdo;我道。

石遠航道：&ldo;也不是，我是王姝的主治，很多資料本來就在我手上，其他的找一找也就到手了。我雖然年輕，但是治好了不少病人，大小算個專家，大家都比較賣帳的。否則王姝住院的時候，你們也不會挑到我主治了。對吧。&rdo;他雖然依然謙虛地笑著，但是仍然難掩眼底那一抹得意之色。

&ldo;可是事實是，我妹妹已經死了。就死在你們醫院。&rdo;我看著他，露出一絲的笑容。

石遠航沒料到我會突然提到這一點，怔了一下才訕訕道：&ldo;是，這是事實。為此我感到萬分抱歉。&rdo;

&ldo;我記得你說過，我妹妹住院的時候病情並不是很嚴重，很快就會好。為什麼後來會變成那樣?你帶來的資料也記載著我妹妹每天的病情變化，她仿佛就沒有好起來過，一直都在惡化，對嗎?&rdo;

他點點頭，在我的追問下顯得有些窘迫和茫然。

我盯著他看了一陣，突然咯咯地笑起來。我湊近石遠航，用一個指頭挑住他的下巴，搖著頭道：&ldo;別擔心，我可沒有怪你。相反我很高興這個討厭的傢伙終於可以永遠從家裡消失了。&rdo;

石遠航疑惑地看著我，似乎有些不相信。我倒回沙發里，嘆了口氣道：&ldo;我想你完全能體會和理解我的心情。家裡養著一個時常發作的神經病，有多麼令人害怕和討厭。為了治她的病，躲別人的閒話，我們已經搬過好多次家了，想不到這個城市會成為我們的最後一站。&rdo;

沒錯，神經病。王姝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精神病患者，石遠航帶來的資料上，每一頁抬頭就印著他供職的那所精神病院的名號。

石遠航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道：&ldo;也許是的，這樣的病人對家屬來說是一種折磨，現在她去了，對她來說其實也未必是壞事，她解脫了，你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