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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讓安康地區的戶籍警幫忙查找是否有孫海莊這樣一個人,結果查找到了八個,其中七個人都健在,他們的家庭中沒有一個人是憨子,而那個去世的人,死的時候都已經五十多歲了。
僅僅憑這些,是完全無法斷定憨子的身份的。而且,憨子吐字不清,他到底說的是孫海莊,還是孫海光,還是宋懷壯,還是蘇海壯,我們都沒法判斷。
僅有的一條飄忽不定的線索中斷了。
當時,我們只是從生者中尋找與這個憨子的關係,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死者居然與憨子有關係。這個案件的偵破,我們從一開始就走了彎路。
但是,誰又能想到,一個死去多年的人,會和一個神志不清的人有關係。
如果你不了解案件的整個經過,你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出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如絲如縷的關係的。
截至目前,這個案件已經有了很多疑點。那麼多的智障人士在一個集中的時間段里消失,也都是在安康的兩個縣裡消失,為什麼犯罪分子專門盯上智障人?他們偷搶,或者誘騙這麼多的智障人士做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長途奔波,把智障人帶到千里外的山西?他們到山西來做什麼?
這個被發現的智障人士是從事與煤炭有關的工作,很可能是井下挖煤,那麼是誰在控制他?他又是如何能夠從井下逃脫的?
把這些疑點歸納起來,我們可以總結出一條犯罪鏈條:有一夥犯罪分子,搜羅陝西安康的智障人士,也包括還在上中學的學生,用誘騙的方式帶著他們上火車,來到山西的這座城市,將這些智障人士和中學生,賣給小煤窯主,從事井下挖煤工作。因為這些人是買來的,所以煤礦主可以不支付他們工錢,而讓他們沒黑沒白地幹活。如果這些被買來的商品不聽話,他們就毒打。如果這些人被打死了,或者累死了,在八百米深處的井下,挖個坑掩埋了,沒有人會知道這些罪惡。
後來的偵破結果出來後,證實我們的猜想和事實有部分吻合,但是,事實上,這些犯罪分子比我們猜想的還要罪惡得多。
我們也曾想過通過煤炭管理部門,在一家家煤礦進行排查,看看是否有智障人士。可是,那些黑煤窯,一看到有穿制服的人來了,馬上就蓋上礦井,逃之夭夭。還有的煤礦主,與執法人員沆瀣一氣,執法人員通風報信,他們會提前把智障人士藏匿起來,我們怎麼排查?再說,這個地區挖煤的農民工,少說也有十萬人,這十萬人如果一一排查,要排查到猴年馬月。而如果僅僅詢問煤礦主,他們肯定都會說自己守法經營,沒有雇用智障人士。
還有,我們兩個外地人,又如何能夠讓這個地區的執法人員在煤礦來一次大檢查,他們怎麼會聽我們的呢!
所以,要破這個案子,還得依靠我們自己。
譚警官有一個同學,在當地勞動局工作,負責勞動仲裁。我們想從熟人入手,了解煤礦特別是黑煤窯的情況時,譚警官突然想起來他還有這麼一個同學,當初在警校的時候,他們是同一寢室的。畢業後,這位同學在警察行業幹了幾年,就轉行到了勞動部門任職。
我們找到譚警官的這名同學,他叫戴冠全。
多年的同學湊在一起,肯定要喝酒吃飯。那時候針對公安部門的五條禁令剛剛頒布,其中有一條是&ldo;嚴禁飲酒&rdo;,所以我們都不能喝酒。戴冠全有一個碩大的肚子,應該是長期應酬後酒足飯飽養成的。而當時的同學譚警官依舊&ldo;煢煢孑立,形影相弔&rdo;,沒有一個凸出的大肚子,可見在一些地方實權部門的油水會有多豐厚。
戴冠全聽我們說想打聽煤礦方面的糾紛,就說了一長串工資方面的問題,井下挖煤的基本上都是農民工,農民工的工資不能得到保障,煤礦一轉手,農民工就拿不到工資。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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