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2/3页)

堂前,许氏和谭清让之间的氛围也未见得多么热切,只是公事公办的关心和被关心着。

许氏膝下有三个儿子,自然是有厚薄之分的。谭清让身为她的长子,自小被寄予厚望、严加管束,自然也没有多少和母亲培养孺慕之情的机会。同时,相比起顽劣的二子谭清文,许氏更疼爱的,是她的小儿子谭清甫。

聊过了几句后,谭清让便收了戏份,转而直接问道:“母亲,沈氏的嫁妆,如今都是谁在打理?”

“沈家空有外表,内里空空,她的嫁妆里没什么东西,都是陈管事家的那婆子在管,”许氏立时听懂了儿子的意思,不无阴阳之意地道:“感情是刚回来,就撺掇着要东要西呢。”

谭清让没有辩解的意思,只是又轻声唤了一句:“母亲。”

不知为什么,许氏忽然被这句“母亲”哽住了。

她的清甫就不会这么生疏地叫她,从来都是喊娘的。

“得,我老婆子也没什么心好操,你都开口了,就这样吧。”

许氏摆了摆手,又道:“此番回京不易,可别绕着女人打转。别忘了,你的官身,都是你父亲抛了二品大员的位置保下来的。”

谭清让静静应是,一个字也不曾反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许氏所言非虚。

谭家世代为官,几辈人的深耕之下,虽没出过多大的权臣,可势力依旧不容小觑。到谭清让的父亲谭远纶这一辈,风头日盛,甚至坐到了吏部尚书之位。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人之常情,不外如是。当今皇帝已届中年,却迟迟没有立储,几个皇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吏部风口浪尖之地,谭家自然很难不能不趟浑水。

谭远纶却偏偏谁的示好也不接受,只是他如此的态度,落在刻意纵容如此局面的皇帝眼中,反而成了谭家打算两面下注、谁也不讨好的证据。

然而制衡之道下,皇帝大抵觉着谭家有他存在的意义,打算打压,却没打算直接给他碾成泥。

所谓探花、康麓公主,都是皇帝的试探罢了,明晃晃地拿谭家最出息的小辈来要挟。

什么婚约什么情深不许,只是一场拙劣却不得不进行的表演。

谭家不愿尚主,皇帝自然不悦。好在谭家聪明,知道不能再触怒龙颜,谭清让一退到底,竟是甘愿以探花之身,去偏远地界做一小小通判;而谭远纶在半年后也因丁忧回乡,直到二十七月满,才再领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闲职。

父亲连正二品的官儿都能舍弃,就为了保他不去做驸马,留住以后出仕的机会。

如此大的压力,若换旁人早招架不住了,而谭清让此刻听母亲旧事重提,却也只是低头,淡淡地道了一句:“我知道了,母亲。”

——

沈兰宜不知道谭清让是如何同许氏开口的,只是她这边回来没多久,陈家的那婆子便敲响了她的院门。

这陈家的拿了一只玉牙牌来,阴阳怪气地倚在门边开口,“哎呀,也不知这院子里有什么迷魂汤,一来就鼓动得三少爷亲自去找大夫人。还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个背阴巷子里的破落铺子啊!”

她越嚣张,越是说明事情已经成了。沈兰宜眼睛蓦然一亮,而后笑眯眯的,给了一旁的珊瑚一个眼神。

珊瑚会意,劈手就把玉牌夺了过来。

沈兰宜则不紧不慢地道:“陈婆这段时间帮忙照应铺子辛苦了,如今我回来了,嫁妆里的这点薄产,也不敢再劳您大驾,我自己摸索着来就好。”

事已至此,陈家的也就是来耍耍嘴皮子,她没再继续说什么,又阴阳了几句便走了。

沈兰宜心道,她果然想对了。

妾是奴仆,所谓正妻主母,也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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