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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挨個賠罪道歉,還得舉著手機給身旁的小姑奶奶打燈,小姑娘甭看面嫩人小,氣勢很足,走到門口還是內個位置,停住,就著微弱的手機燈光直勾勾瞅著喻蘭洲,張口喊:「你出來!」

裡頭的男人抬眼一睨,臉上的神色還是往姑娘心裡扎刀子了。

王釗湊近了小聲問:「你拉電閘啦?」

很驚艷,從前可沒瞧出來軟乎乎的小妹妹有這番魄力。

小姑娘不吭聲,使勁憋著心裡的難過。

、、、

這還怎麼玩?

興致被破壞得十分徹底。

牌友們都散了,喻蘭洲瞧都沒瞧彭鬧鬧,撞著她的肩頭越過去,王釗拉了小姑娘一把:「一起走一起走,哥哥送你回家。」

也有點歡喜,哎,挺好,終於有個厲害的了。

喻蘭洲腿長走得快,靠在王釗車門上點根煙,彭鬧鬧一雙小短腿噠噠噠追得夠嗆,她能剛也能軟,需要什麼來什麼,但胸腔里內顆小心臟最最裡層跟豆花似的軟乎乎,一碰就會碎。

這一路幾次都要哭出來,可她捏著腿兒忍住,到了跟前,四下無人,高高仰著小腦袋——

「喻蘭洲我告兒你,這城裡哪都有我的人,你去哪我都能知道!跑不了!你下次再來我還這麼幹!我不怕!我可是給了錢的!我從小到大壓歲錢夠你折騰!」

說的氣呼呼的,胸口一起一伏,站得很端正,人生的小家碧玉,穿得普普通通,路子卻很野,底氣很足,打小家裡養出來的氣派,平時見不著,這會兒全露出來。

光芒四射得叫人挪不開眼。

喻蘭洲終於知道上回這姑娘一個勁嘮叨他不要抽菸卻不怎麼提他打牌是什麼原因了。

人夠厲害的,能整這麼一出。

喻蘭洲心裡搓火,被管頭管腳的不痛快,拿煙噴她,小姑娘被嗆得連連咳嗽,眼都熏紅了。

他說話不客氣、不耐煩:「給你臉了是不是?你是我誰?勸你手別伸那麼長,還有下回你試試!」

是啊,我是你誰?

彭鬧鬧終於是憋不住了,眼眶中漫上水汽,聚集得很快,喻蘭洲拉門坐進車內,王釗在那兒哄:「妹妹,走吧,哥送你回家。」

「費什麼話!」喻蘭洲喊王釗開車,瞧都不瞧彭鬧鬧。

王釗撓撓頭,上了車,車火點起來,本來都開出去了,瞧見彭鬧鬧噠噠噠越過車頭,王釗一腳剎車踩死,車裡兩人往前貫了貫,又被安全帶給勒回切。女孩跑副駕駛門邊,兩手死死扒在門上,一說話金豆豆啪嗒掉下來,墜太快了,跟流星似的閃過,再來一顆,這就在臉上劃出了水晶痕跡。

她說喻蘭洲,人不能爛在自己手裡,老了沒有後悔藥。

看著是很要強的小丫頭,可說話還是藏不住哭腔,她說:「我知道你遇著不好的事了,可人要向前看!」

話音剛落,一直在抽菸的男人扭頭睖她,眼裡粹著萬年寒冰,能把彭鬧鬧全身上下每一條血管都凍住。

然後回過頭,也是這樣的目光,看著王釗。

王釗沒辦法,一腳油門帶著喻蘭州走了,後視鏡里可以看見小姑娘站在原地揉眼睛。

王老媽子不落忍,說他:「你這可有點過了,一小姑娘,犯不著,人也是為你好。」

、、、

人犯軸的時候誰說都是沒用的。

喻蘭洲另外找了個地方。

去的時候沒帶王釗,也嫌他嘮叨。

王老媽子在這一天突然打不通他發小電話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被拋棄了,這人著了魔了。

他內個擔心啊,最怕電話突然響,對面說您好這是派出所,我們逮著誰誰誰了,你認識吧?你來簽個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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