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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渡確實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孟以南就習慣而言,已經記不大清孟渡在這裡生活的樣子。

非要仔細回憶,還是可以想起他們來臨城那天的事的,也記得一些孟渡說過的虛榮的話,或是一些生活中的細節,不過那些都好像是另一個時空里發生過的事,孟以南覺得陌生了。

其實這一年間以來,孟以南有意識到自己和孟渡逐漸生疏。

他已經很久沒有怎麼想起過這個人了,就算想到,那些念頭也輕如羽毛,一念而過,無法給孟以南帶來什麼影響。

不過此時見了面更為真實,他的感受比較真切。

「剛才是在和小西通話嗎?」孟渡站在孟以南身前不遠的地方,應該剛從二樓下來,站在樓梯上,手隨意搭在扶手盡頭的木質圓球上方。

他跟上次見面時一樣,容貌身形都沒有什麼變化,給人的感覺也依舊不變,是很嬌弱的oga。

而孟以南也有些地方沒有變,比如他聽到孟渡的問話,還是有一些牴觸。

一直以來,孟以南都不願把自己正向的感情暴露給孟渡看。

好像他願意犧牲快樂、喜歡、天真……這一系列情感,為了能讓自己的厭惡與牴觸變得明顯可辨,要保持冰冷、憤怒,做長時間炸著刺的刺蝟。

如果不這樣,孟以南就覺得自己有錯、有罪,無法得到原諒。

是無法得到自己的原諒,無法被他經受過的痛苦與「不愛」所原諒。

好像他笑一下就意味著好了傷疤忘了疼,會依舊期求虛幻的父愛;好像他開心一會就代表著默認與同意,接受孟渡對他所做的一切。

或者說,他都遇到這種親人了,還有什麼好幸福快樂的必要?要是這樣都能天天開心,毫無顧忌地笑出來,跟別的小孩一樣沒有煩惱,那是不是就說明孟渡也沒有多影響他,沒有多差勁?

而答案相反,孟渡很討厭。

所以孟以南寧可壓抑本性,成為冰冷擰巴的小孩,也不允許自己快樂,不允許自己把滿身的刺順下去。

他要時時刻刻都提醒著自己,一直緊繃著腦中的弦,不准鬆懈。

……

他以前不會審視自己,也就當然不會想這樣做合不合理。

不過現在再想,就忽然有些懂了。

孟以南其實只是一個沒什麼武力值的小士兵,虛張聲勢地告訴別人「我很厲害,可以抵擋千軍萬馬」,並且時時高舉刀劍,好似這麼做就真的很厲害。

而深究下來,其實是欲蓋彌彰。

小士兵舉起刀劍是為了隱藏自己的柔軟,而孟以南炸起刺是為了掩蓋他的天真。

說白了,其實就是孟以南原本就愛笑、愛耍賴,時而冒冒傻氣、時而聰明伶俐、懂事聽話又喜愛撒歡。是那種誰見了都不會討厭的小孩。

而正是因為孟以南本性如此,缺少攻擊性,才不准自己放鬆。

他害怕自己看起來像是會輕易原諒孟渡的樣子,怕孟渡這樣想,也怕自己時間長了也這樣想,從而再次被傷害,因此只好時時提醒自己要冰冷要強大,不要鬆懈。

這樣的做法可能也不是錯的,只是一種受了傷的應激反應而已,也是自我保護機制的啟動。

不過隨著長大,隨著成熟,孟以南就慢慢覺得可以不用這樣苛待自己。

他或許不夠熱情、健談,不是廣義的外向型人,他不夠圓滑,不能自如地處理好一些事,無法和孟渡完美周旋,但他有可愛之處,同樣值得喜歡。

他不用以掩蓋自己的方式來證明孟渡有多可惡,也不用拿厚厚的刺將自己掩蓋住,做一隻扎手又色彩單調的小刺蝟。

孟以南即便自信、張揚,即便光彩四射,也不代表孟渡給了他美好的童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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