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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總更是知道秦意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壓根不安排人往他面前湊。
紀初夏此刻卻是如坐針氈,他已經喝下了不知道第幾杯酒,而從剛剛開始,他身邊的梁局長便把手搭上了他的膝蓋,面上一派正經說的話還頗有涵養彰顯他其實是個讀書人,桌子下的手卻在做著難以啟齒的齷蹉勾當。
在那肥厚的手掌覆上大腿,漸漸往上摩挲的時候,紀初夏猛地站起了身,因為動作太大,帶翻了他面前的酒杯,原本談笑風生的眾人都停了下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梁局長臉上的笑頓時就淺了,魏總更是面色難看,手裡捏著杯腳輕輕晃動的秦意也把視線轉向了他。
紀初夏滿臉尷尬,緊咬住唇彎腰給梁局長道歉:「抱歉,我喝多了,想去一下洗手間,實在不好意思。」
梁局長的臉色稍霽,揮了揮手。
他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房間。
喝下去的酒精終於上了頭,對著洗手台乾嘔了一陣之後,紀初夏滑坐到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大理石台子閉上眼睛,疲憊至極。
當初渣爹堵在家門口問他討要巨額賭債時,他似乎都沒有這麼無助過。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紀秋雨發來的微信:「哥,你去哪裡了?」
紀初夏捏著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回覆:「我很快就回來,別擔心。」
他撐著洗手台站起身,冰涼的自來水澆到臉上,混沌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些,一瞬間萌生的退意在看到紀秋雨的微信時又煙消雲散了,他不能退縮,妹妹還等著這筆錢救命,他必須堅持下去。
重新回到包間,飯桌上的人依舊在推杯換盞,紀初夏坐回梁局長身邊,給他倒了一杯酒,再次給他賠罪。
梁局長笑納了,拍拍他的手背:「去給秦董也敬杯酒。」
紀初夏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卻不敢不從。秦意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他想了想,拿起酒杯,走到了秦意身邊去。
「秦董……這杯酒敬您,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讓您不高興了,還請您多多包涵,您大人有大量,不值得與我這樣的小角色計較。」
他彎著腰小聲賠罪,姿態放得極低,他原本不需要說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話里是有怨氣的,若非是面前這個男人,他又哪裡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秦意沒有動,古井無波的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紀初夏垂下眼,不敢與他對視,微彎著腰的身體僵著,秦意不說話他也不敢動,右手還保持著舉杯的動作。
大概有半分鐘的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說笑,看著他們,沒有人出聲。
紀初夏額頭上的汗慢慢冒了出來,杯子裡的酒裝得太滿,他的手有些抖,強壓下去的醉意似乎又冒了頭,腦子裡昏昏沉沉的,頭暈眼也花,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往前晃了一下,杯里的酒灑了出來,大半濺到了秦意的身上。
哐當一聲,是酒杯摔碎的聲響,紀初夏幾乎毫無還手能力,瞬間就被秦意的保鏢一左一右架著胳膊按到了桌子上。
半邊臉貼著桌面,被帶倒的酒水澆了他一臉,他下意識地掙扎,卻完全動彈不了。
秦意終於站起了身,被壓在桌子上的紀初夏用力抬起眼睛,對上他居高臨下的視線,那一瞬間他清楚看到了對方眼底滑過的不加掩飾的厭惡和不屑。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失陪,今天這頓我請。」
秦意丟下這句話後大步而去,沒有人敢攔著他,而壓著紀初夏的保鏢也終於將他放開。
紀初夏狼狽跌在地上,幾秒鐘的失神之後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終究是沒臉再待下去,衝出了包間。
從山莊出來,天已經全黑了,紀初夏蹲在路邊,雙手捂住臉,滿臉的眼淚順著指縫無聲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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