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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見她每天架著琴一練就是兩三個小時,也改了態度,同意了爸爸的提議,讓她專心學小提琴,只是偶爾會為她沒去考鋼琴惋惜。這時,爸爸總會說,「級不級就是一張證書,最重要的還是孩子真正學到了有用的東西。」
他和於教授的觀點不謀而合,所以她學了四年小提琴,他們都沒提過讓她去考級。直到那場洪水過後,望著客廳牆上的黑白相片,她突然覺得應該為爸爸做點什麼。
她央求於教授幫她突擊中央音樂學院校外音樂水平考級的知識,並在開學前報考了小提琴六級。
按照規定,作為跳考生,她必須加試一首五級的曲目,自選一首協奏曲或與協奏曲同等份量的大型樂曲一首。
她毫不猶豫地選了沙漢昆的《牧歌》,那是爸爸生前最喜歡聽她演奏的曲目。
引子響起的瞬間,爸爸的音容笑貌全浮了出來,a段呈示部後,眼淚再也忍不住往下落,到最後,她全是憑著本能完成了演奏。
當她在泛音g音上結束演奏時,臉上已布滿了淚。她深深地向考官們鞠躬,跑出了考場,坐在樓梯間放聲大哭。
路過的家長和學生皆以為她考砸了,但她知道,事實剛好相反。因為在離開考場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兩位考官在擦眼角的淚。
於教授說過,感動自己的演奏才能打動別人,她相信他們能聽懂她傾注在琴聲里的濃烈悲慟。
果然,她拿到了六級優秀,也接到了評委老師的電話,問她願不願意到音樂附中讀書。
她和媽媽都婉拒了。媽媽是覺得她太小,不能放她一個人去北京,而她拒絕,則是因為她還欠著爸爸一個承諾。
她要去p大,幫爸爸彌補遺憾。
她仍堅持學琴,牢牢記著爸爸「要學就要學出成績」的囑咐,在所有人都疲於中考的初三,她考出了九級優秀。
原本,她計劃再用半年的時間考下演奏文憑級,是媽媽勸住了她,「阮阮,你爸爸說的學出成績不是讓你像個考試機器一樣考出最高等級,他只是想讓你快快樂樂的,享受演奏,享受音樂。」
「我跟於教授商量過,你現在負擔太重,我們都不贊成你繼續考下去。」媽媽摸著她的臉說,「你已經很棒了,你爸爸和我一樣,都為你驕傲。」
其實,媽媽錯了,爸爸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把她從回憶里拉出來。
「你沒事吧?」何煦的表情看起來很緊張。
「沒事。」她低著頭,用手背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水。
一疊紙巾遞了過來,陸昱辰清冽的嗓音響起,「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她接過紙巾,抬起頭,大大方方地擦乾淚水,然後扯出一抹笑,「不好意思,突然想到小時候練琴的事,有點感觸。」
何煦鬆口氣,搖了搖頭,「難怪賈平凹說女人是水做的。」
阮夏皺眉,「這話是賈平凹說的?」
「夢裡被一堆女人圍著轉的少爺不是叫賈平凹嗎?」
阮夏噗嗤笑出聲,「人家叫賈寶玉。」
第15章
他們走出必勝客的時候,街上已是華燈璀璨。
何煦家和陸昱辰爺爺的家都在商業街附近,兩人卻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商量著要送她。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她笑著拒絕。
「這裡沒有直達學校的公交車。」何煦皺眉。
「我知道,138轉57,我坐過很多次了。」阮夏笑著朝他們擺手,「行了,你們趕緊走吧,我也走了。」
說完,也不等他們應聲,腳跟一轉,就大步朝街口走。
她一路往前,沒走出多遠,忽然聽到身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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