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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啊……痛死了。

「不是你自己去見他的,是司令讓你去見他。」

他想明白了。多麼簡單的事啊,若非霍岩山親自下令哥哥又怎麼會送上門去給那人渣欺負,明明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白項英別過頭去,不說話。

霍今鴻長高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他的眉毛。兩個人相對站著,儘管對方看自己仍要仰頭,但這面對面的姿勢令他感到壓迫。

壓迫感緣於身後而非來自跟前。

很多年了,他懼怕背牆而立。即便真的退無可退,他寧願身後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一頭扎進去,在永無止境中墜落直至死亡。

「我剛剛去司令部,他們說霍岩山明天才從濟南回來。」霍今鴻低下頭,突然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白項英看著他額頂上的頭髮:「嗯。」

「明天晚上,大概很晚的時候。」

「嗯。」

「哥哥,我現在去把他殺了,然後讓警察把我抓走,好不好?

「……今鴻?」

「我去把齊繼堯殺了,警察肯定會去找霍岩山,他脫不了干係……他本來就脫不了干係,誰讓他害你呢,這樣他們就都罪有應得了。」

白項英抖了一下,低頭去看對方的眼睛,想知道這話是不是認真的。

「我也罪有應得,我不該回學校,我應該一直跟你在一起。」

霍今鴻沒有回應他的視線,而是死死盯著下面,小腹下方的一個傷疤。指甲大小的一塊,像是燙傷。那附近還有很多別的痕跡,但由於光線昏暗看不出是怎樣落下的。

「別說胡話……」白項英注意到他在看哪兒,微微側身用手遮住小腹,「是,是司令叫我去的,我惹的事就得我自己解決,沒有人害我。」

這個遮擋的動作喚醒了霍今鴻。

猛地收回視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衣裝整齊,而對方不著寸縷。遮擋也只不過堪堪遮住下腹的那一小塊皮膚罷了,肩膀側轉過來,將背後更多的傷口展露在他面前。

和羞臊感一同湧現的還有恥辱和不甘。

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殺人報仇只是一瞬間的念頭,要是每件事情都能講個罪有應得,那這世上哪還有這麼多苦難和不公。

「哥哥,我們先回屋去吧。」冷靜下來,他拾起架子上的一條乾淨毛巾,抖開了輕輕披在白項英肩上,「這裡濕,傷口會發炎的。」

霍今鴻將白項英扶回了臥室。

短短一層樓的距離兩人走了好幾分鐘,中途遇到兩名警衛,隨便敷衍兩句避開了。

一進屋白項英就癱軟下去。俯臥著摔倒在床上,他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耳鳴和沉重的窒息感吞噬著他的感官,仿佛一閉眼就會昏死過去。

霍今鴻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回到浴室,放掉洗澡水,拿回那兩件帶血腥味的髒衣服,而後又回自己的住處拿來一些金創藥——有一回跟警衛比劃功夫時跌倒摔破膝蓋,郭朝江給他用的。

白項英已經人事不省,霍今鴻幫他把剛穿上的衣服重新脫掉,赤裸著身體,草草往顯眼的那幾處傷口上抹了藥,然後蓋上薄被。

「哥哥,你先睡著,我這就去找大夫配藥。」

床頭放了一罐涼開水。他不放心,用小碗倒出來為對方喝了點,又有毛巾沾了一點帶著他的額頭上——來不及去問勤務兵要冰塊了。

白項英還有些意識:「別找大夫……別讓人知道我……」

「我不帶人回來,我就拿藥。」

「金創藥就夠了……」

霍今鴻明白對方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的傷勢。關掉電燈,他回到床邊把被子掀開一條邊——怕捂得太嚴實對傷口不好。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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