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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今鴻有段時間看著自己快點長大,好和白項英像大人那樣相處,交朋友,現在卻恨不得縮回一年前的模樣。那時候白項英同他說話的時候還偶爾會摟著他或者拍拍他的後背,現在可能因為個頭大了,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

正猶豫要不要主動去抓對方的胳膊,忽然一輛黑色別克汽車在路邊停下,車窗搖下來,露出齊繼堯的臉。

「白副官,怎麼沒去宴會?」

「齊顧問。」白項英拉著霍今鴻站住,因為先前已在禮堂打過招呼所以此刻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我是代司令來參加典禮,其餘場合就不湊熱鬧了。」

「怎麼,你現在算是霍岩山的全權代表了?」

「不敢當,司令忙,學校這邊顧不過來,才叫我替他來看看孩子。」

霍今鴻很老實地站著不動,感覺到白項英把手貼在自己肩膀後面輕輕捏了捏。若放在從前被稱作「孩子」他肯定不高興,但現在聽上去卻十分受用,因為白項英這麼叫他的時候經常會做些親昵的動作。

殊不知這一幕在齊繼堯看來卻是十分違和——鼻是鼻眼是眼的半大小伙子,身體結實的都可以直接拉去當兵了,還張口閉口「孩子」,說難聽點簡直像在叫個智障!

齊繼堯不禁再次懷疑這孩子是不是霍岩山的種,不過是不是現在都不重要。

「我知道霍岩山最近忙,膠縣那邊不太平,再這麼下去怕是難跟上面交代吧。」

「是,除去革命黨人群眾也有參與暴動的,實在不是司令失職……還請齊顧問在韓主席面前替司令美言幾句。」

話說到了點子上。

齊繼堯把窗玻璃拉到最大,一隻手伸出來敲了敲車門:「說到這事,最近日僑自治會有人帶頭鬧事,把黨政新聞社的一間辦公室砸了。聽說這裡面還有便衣隊的人參與,白副官要是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具體說說。」

白項英愣了一下:「黨政新聞社……這事我不清楚,這和司令有什麼關係呢?」

「我說了你就知道了,前幾天剛查到的消息,還沒來得及跟濟南匯報,傳出去可有的霍岩山好受的。」

「要緊的事我也沒辦法替司令做主,齊顧問,等我回去跟……」

「要你做什麼主?」齊繼堯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就是想到了跟你這麼一說,你呢,回去怎麼交代自己看著辦,讓我正兒八經的跟他談也是不方便……懂麼?」

白項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話說到這份上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齊顧問,您等等我先把孩子送回學校。」

「這麼大的娃不會自己走?」

「……」

「都上車,上車吧……」齊繼堯合上窗戶,待二人上車後指示司機掉個頭又往學校方向去。

瞥了眼後視鏡,他發現白項英正在幫霍今鴻收拾袋子,把剛買的糖果和薩琪瑪塞在一起,嘴裡還囉里吧嗦地說什麼天氣熱要馬上吃掉,這場景簡直可以用「詭異」來形容。

——他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小子是他跟霍岩山生的!

汽車回到校門口,將霍今鴻放下車之後又接著往前開,走不多遠在一家日式酒館前停下。

這裡靠近日橋自治會本部,離文化院不過兩分鐘車程,整條街上都是日式餐館,商店和電影院。

齊繼堯要了間包廂,輕車熟路地叫了點酒跟小菜:「白副官,你放心,這地方我熟,夥計就算聽到了什麼也不會說出去。」

白項英遲疑著捏起酒杯,味道很淡的日式清酒,有點像兌了水的老白乾。這東西不太容易醉人,但齊繼堯面色發紅,顯然已在午宴上喝多了酒,因此他就不想再做那雪上加霜的事。

「齊顧問,您說有便衣隊的人參與暴動,這跟司令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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