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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剛剛的病態,再想他過去的意氣風發,剛止住的眼淚再度砸下來。

老爺子拍拍她肩:「孫媳婦,別哭了,咱們先回病房裡等著吧?」

閆嗔卻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睛盯著電梯門,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

岑頌是第二天傍晚被推回病房的,雖說整個人的起色不見好,起碼臉上的氧氣罩已經換成了普通的輸氧管。

護士說他麻藥已經過去,所以接下來不能讓他繼續睡著。

於是閆嗔就趴在病床前,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也不知喊了多少聲,才見他眼睫顫了兩下。

不知道是驚還是喜,閆嗔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俯身去看他。

看著他緩緩掀開眼皮,閆嗔眼底一紅,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跟他說,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

眼淚奪眶,她又哭又笑地看著他。

「嗔嗔,」他整個人還很虛弱,喊她的名字都很吃力。

閆嗔抓著他手:「我在,我在這!」

他又喊她:「嗔嗔」

「我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卻不應她這句,依舊只喊她名字:「嗔嗔」

閆嗔不厭其煩地又應了他一聲:「我在!」

他終於不喊她的名字了,嘴巴一張一合,聲音比剛剛要低上幾分。

閆嗔聽不清,把耳朵湊近他唇邊,聽見他用微弱的聲音說——

「結、婚。」

一字一頓,無力又鄭重地說完,他緩了一口氣,帶著央求:「好不好?」

閆嗔整個人怔住,耳朵還低在他唇邊,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不似以前那般灼燙,卻更顯溫柔。

視線緩緩移到他臉上,再落進他眼底,他臉色還慘白著,可那雙眼睛還一如以前,是潑墨般的黑色。

她忽地一笑,「你就這樣跟我求婚的嗎?」

在今天之前,他想過千萬種向她求婚的場景,卻獨獨沒想過是這樣。

沒有花,沒有戒指,沒有膝蓋,甚至連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力氣說給她聽,可他就是想娶她,趁他還躺在病床上,趁她眼裡還有眼淚、還在心疼他、還在心軟

他眼底眸光閃爍,像有千言萬語,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地多說一個字,只敢問她:「好不好?」

他聲音本就虛弱,再用求她的語氣,簡直能把人的心說化了。

閆嗔吸了吸鼻子:「那你說一句好聽的給我聽。」

好聽的

他有一肚子好聽的話想說給她聽

可是要說哪句呢?

她想聽哪句呢?

見他沒什麼血色的唇輕輕抿著,閆嗔低下身,趴回床邊,在他耳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喊他的名字——

「岑頌,」她先說一遍給他聽:「我愛你。」

這三個字,她從沒有跟他說過。

在此之前,她知道自己是愛他的,只是沒想到這麼愛他。

愛到

一想到會與他陰陽相隔再也不能相見,就覺得世界都暗了顏色。

她這個人啊,不輕易說愛,一旦說了,就是一輩子。

她問他:「你愛我嗎?」

他嘴角彎了彎,儘管笑的很牽強,可眼睛卻很亮,因為裡面全是她的影子。

他說:「我愛你。」他在這三個字前面加了她的名字。

「閆嗔,」他語氣鄭重地又說一遍:「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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