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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意思是,暫且按兵不動?」沈臨本以為皇帝會急著迴鑾,想不到卻比他們都還氣定神閒。
孫熊點頭,「正是。」
出來時間太久,恐旁人生疑,沈臨剛要告退,就見孫熊笑笑地將那桂花遞給他,正在謝恩和疑問中猶豫,就聽他又道,「插在賀熙華床頭。」
「臣告退!」
第48章 第十五章:恍如隔世
賀熙華醒來時,只覺香氣馥郁,掙扎著轉頭看去,就見床頭一枝桂花插在瓶中,開得正盛。
「阿曜。」
只聞其聲,賀熙華已知來人,抿唇笑了笑,「兄長。」
賀熙朝換了常服守在一旁,手執卷宗,仿佛仍在辦公,見他醒了,緊皺的眉頭也微微舒展開,「此番你托大了,為何不讓暗衛現身?」
賀熙華笑笑,「先前不過是皮肉傷,昨夜若是他當真動作,暗衛立時便會前來解救,我心中有數。」
「有數個屁!」賀熙朝難得爆了粗口,「你挨了這麼多鞭子,就算套出天大的消息,也是得不償失。早在他對你用刑時,就該讓暗衛出來,將他拿下。」
與姿容昳麗的賀熙華比起來,賀熙朝可謂英挺非凡,更像是人們印象中飛鷹走馬的朔州男兒,此時他劍眉倒豎、目露寒光,足令小兒夜啼。
賀熙華也禁不住垂下頭,「也不是全然無有收穫,最起碼這些年種種詭譎之事,如今我心中均有數了。」
「糊塗。」賀熙朝恨鐵不成鋼,「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應當先尋個由頭將他拿下,然後對他用刑,慢慢審他。你怎麼反而倒過來了?」
「他到底是刺史,我不過是長史,官高一級,我哪裡能造次?」賀熙華傷口許是在結疤,一激動說了這麼多話,頓時痛得眼前發黑。
賀熙朝連忙柔聲道:「也罷,這些事自有沈臨去查,你先不用管,安心養傷。對了,我讓林杏春過來給你上藥,幸好這次帶了這大內的玉容生肌膏,否則就留疤了。」
「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留疤?」賀熙華搖了搖頭,「兄長,此番你來,倒是英雄氣短許多,又是守候一夜,又是折花相贈,最後還怕我留疤,從前的你怎會如此婆婆媽媽。」
「折花?」賀熙朝失笑,「這是沈臨折下的。」
他撇了撇嘴角,「到底是餘杭人氏,南人嘛。」
賀熙華愣了愣,看向那金桂,抿了抿唇,看著竟有幾分侷促,「是麼,那回頭兄長代我謝過沈大人,順便轉告他,待他得空,我有要事相告。」
賀熙朝點頭應了,起身,「你再多睡一會,我去找安保良談談治水之事。」
「兄長辛苦,是我無能,累得兄長為我奔波。」賀熙華極是內疚。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賀熙朝為他掖好被子,匆匆而去。
賀熙華怔怔地看著那金桂,又是茫然,又是酸楚,又是欣悅,一時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只曉得滿心滿腦都是孫熊——孫熊是誰,孫熊在哪,孫熊何時歸來,孫熊可好?
胡思亂想了半晌,就連沈臨進門都未留意到。
「小賀大人,可大好了?」沈臨見他怔忪,不由得出聲提醒。
賀熙華強撐著抬了抬身權當見禮,「沈大人。」
沈臨在他身旁坐下,開門見山,「扒堤之事,前因後果我已查的差不多了,你可有什麼旁的佐證?」
賀熙華輕聲道:「沈大人,下官精力不濟,怕是說不了多久的話,所幸我先前寫過一個摺子以備不測,就在那官帽櫃裡第三格第三本《臣軌》里,興許對大人查案有些用處。」
沈臨去翻找,果然有一小冊子,將這些年他覺得異常之事記得清清楚楚。
「若說有何特別緊要的,下官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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