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第1/2页)

白項英睜開眼睛,用一隻手捉住衣襟配合他坐起來:「皮外傷,已經不出血了……」

「怎麼可能!這麼大的傷口不馬上塗藥會感染的。」

「我讓你拿的東西拿到了麼?」

「拿到了。」霍今鴻從身後摸出串鑰匙,又看了眼身後確認守門的沒有跟下來,「司令在顧團長那兒,沒人看見我回去。」

「謝謝你……」

「哥哥,我這就幫你解開。」

「……別,一會可能還有人來。」

霍今鴻把鑰匙和槍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又回來握住白項英的手,想抱著他又怕觸到身上那血淋淋的傷。

「哥哥,你為什麼不說啊?說付聘污衊你,說信不是你偷的!」

「說了,沒人信我。」

「別人信不信我不管,可他……」

「今鴻,還記得我說的地方嗎?」白項英打斷他,糊滿血的嘴角和下巴使他說話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猙獰。

那是被霍岩山打的。付聘臨死前把罪全推到白項英身上,霍岩山怒火攻心一口氣連賞了他十幾個巴掌,把人當場抽暈過去都不收手。

霍今鴻邊哭邊拿水給他漱口:「記得,白陽河水庫往東半里洞子橋。」

「對……等天黑,過十一點鐘去那找我。」

「可是你傷成這樣還能脫身嗎,要不趁現在外面人少我帶你衝出去!」

「別哭,今鴻……沒事的……」白項英用乾淨的那隻手輕撫他的面頰,淚珠順著拇指躺過虎口,暈開一點血痕,「我攢攢力氣,等天黑了就能開鎖出去。」

「現在外面是江奎跟小伍守著,奎哥向來睡得死……」

「快回去吧……別讓司令看出來。」

霍今鴻又抽泣兩聲才逐漸安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再不走會給兩人都添麻煩,可偏偏一刻都不想離開。哪怕在這陰暗潮濕,充滿腐朽氣味的地窖里,對方虛弱的聲音依舊能帶給他溫度和希望。

「哥哥,逃出去之後我們躲哪兒呢?」

「青島馬上就要開仗了,他或打或撤,都沒工夫追我們。」

「南邊也在打仗,我們可以從天津走水路去內地。」

白項英低頭咳嗽,慘白的面孔在燈光下晃動:「好……」

霍今鴻還是忍不住抱緊他,淚雖干但聲音仍帶哭腔:「哥哥,我會保護你,你走不動我就背你走……我有力氣,也能找到掙錢的法子!」

「好……」

「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不會讓人說你壞話。」

「好……」

布料勒緊傷口引發激痛,令粗布便服下的身體不住顫抖。白項英沒有掙扎,任對方這麼抱著自己親吻廝磨,就像過去無數個痛苦的夜晚一樣。

時間足以讓一個羸弱少年變得強壯。霍今鴻從最初的蔫豆芽變得跟成年人一般高,他從白項英這兒學會了背書寫字,人情事故,也學會了一些別的東西。

「終於可以走了,哥哥……」他閉著眼睛將臉埋進白項英的肩窩,血雖然難聞,但只要沾了對方的味道就是甘泉和安神的良劑。

「我愛你。」

白項英睜眼看著牆上的油燈。眼角乾涸的血痂使他的視線里始終有一團霧,霍今鴻就在那團霧裡,像個虛幻的冰冷的影子。

「我也愛你……」

第2章 1 從今天起你就姓霍

霍岩山第一次見到霍今鴻是在東河口臨時布置的俘虜收容所里。

瞿金江早上咽氣,事先安排好的人由顧長海帶著直搗膠東遊擊隊的大本營,不聽話的當場打死,願意被收編的暫且帶至俘虜收容所等候發落。

霍今鴻因為是小孩兒,和女人一道被關進一處獨立院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