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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坐起来,心脏咚咚地狂跳,梦里那种如浓墨般的痛苦和绝望还残留在他的脑海里,半身都仿佛沉陷在这种黑色情绪的泥沼中,连呼吸都是沉重的潮湿的。
他在床上静坐了会,意识才慢慢回笼,借着床帘缝偷过来的光,他看了一眼腕表。
现在是五点半。
乌野缓缓吐一口气,重新躺回到床上。他抬起戴着腕表的左手,慢慢地摩挲着光滑的表盘,表背面刻着的字在这四年里已经被磨损得只能看见两个英文。
现在,他又再一次面临着人生的分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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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在去见江离前,回了一趟江家。
江平生在电话里说,早上十点十分,他在书房。
他上楼时,正巧遇到刚从书房出来的江驰南。
他礼貌地问了一声好,但是江驰南没多在意,脸色暗沉,额角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道血痕流过他的眼角边,显得格外的狰狞。
乌野回头望了一眼江驰南匆匆下楼的背影,抿了抿嘴角,深呼一口气,抬手敲了敲木质房门。
片刻后,里头传来声音,“进来。”
乌野走出江离的房间,正巧江离刚好挂掉电话,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他脚上系着的银链被身后的月光照着,随着起落的脚步熠熠生辉。
江离跟秦泽说了几乎一晚上的电话,整个嗓子都哑了,他随手接过乌野递过来的水杯,道了声谢,便仰头咕隆咕隆地灌。
刚放下水杯,就听见乌野在问:“你脚上戴着的东西挺好看的。”
“是自己买的吗?”
江离放下水杯,低头看了一眼,笑道:“是阿泽送我的。”他晃了一下脚踝,“戴着有点硌脚。”
乌野接过他喝得只剩一点的水杯,“硌脚就不戴了呗,自己舒服最要紧。”
“哈哈哈也是,”江离随口应和。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叮叮咚咚的门铃。
江离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他的芬兰好友atti以及他养的一只挪威森林猫。
“hei!”atti扬着他那对浅淡的金色眉毛,眨着眼打招呼。
atti和江离是在一次国际夏令营认识的,他的外祖母是中国人,他自己勉强会一点中文,但是词汇量太匮乏,因此两人平时交流一般都用英文。他和一般的沉闷的芬兰人不太一样,说话的声音常年保持在50分贝以上,喜欢交朋友,喜欢在外面跑来跑去,他和他养的那只在仲夏六月出生的猫儿一样,总是突如其来地出现在门口。
当然,江离和乌野现在住的是atti的外祖母家,atti的外祖母还在的时候,江离一来芬兰都会来看望这位慈爱的老人。
与世长辞的前一年里,她一直想回归到那片故土,回到她年少时所有的亲友长眠的地方。遗憾的是,她的病情实在太严重了,支撑不了这场跨国的长途跋涉 。最终还是atti遵照她生前的遗嘱,把她 的骨灰带回中国。
她生前住的这间房子很大,有一部分自从她生了大病后就一直空着,偶尔会租给在附近上学的中国留学生。
atti很爱他的外祖母,常带着那只被他外祖母亲手接生过的猫儿过来 。
“今晚在小爱尔湖边有一场篝火晚会,你和你的同学可以一块过来。非常多的朋友,非常多的烟花!”
atti怀里的猫儿跳下来,高高翘着蓬松的尾巴,绕着江离的小腿蹭。
江离忍着笑,“好的,我的朋友。我们一定去!”
他们去的时候,篝火晚会已经开始了,在湖边的沙滩边上,好几个人围在高高燃起的盛夏篝火旁边,静默地看着。atti穿亮绿色的t恤,在一众满是深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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