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老友 (第1/4页)

不等少年摆脱惊愕,房屋里传出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珀娜?推销宽带费的又来了?给他们说,想要咱家换网又不半价优惠,免谈!”

少女没好气地揉着头,憋了好半天才懒洋洋地喊道:“爸,不是啦,是有外国人来做人口统计啦。”

“外国人?”

几分钟后,寂静的空气被浑身汗液的中年人熏成了机油味。男人叫女儿回屋待着,自个儿俯视起不安的少年,问他是要自家做些什么。

待少年解释来意后,他郁闷地哼了声,转身便要甩上门。到头来,还是少年许诺愿意用金钱补贴耽误他被耽误的时间,他才允许少年坐到客厅,解答起少年的疑难。

原来,约摸二十年前,圣城的警局是派人上门问过他话,害得他的父亲提心吊胆了好一阵。警察来到他家,主要是为了询问他的父亲是否认识一个神智失常的女人。那女人不仅自称为珀仑尼雅·潘达拉,还说自己是潘达拉家的人,打小便住在这里,而父亲便是他。他的父亲听闻警察的消息后,是笑得合不拢嘴,因为他那会儿还是个高中学生,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上哪去给他添个二三十岁的好孙女来养老?见警察不信,他的父亲还带警察翻了家谱,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家从没有珀仑尼雅这么个人,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待他高中毕业,他选择去技术学院学一门手艺,到车行干起了修理工的营生。工作没两年,他就与亡妻坠入爱河,有了爱情的结晶。在他替女儿起名字时,他的父亲已经有些老年痴呆,见到了孙女只懂得说好。当他和妻子为女儿的名字起了争执时,他的父亲忽然念起了珀仑尼雅。

在中洲语里,“珀仑尼雅”有着彩虹之意,他的妻子认为这寓意美丽的词语适合当女儿的名,容不得他反对,当即决定了女儿的姓名——

珀仑尼雅·潘达拉。

讲完过去的故事,男人点了根香烟,喝了口水润嗓子:“行了,小朋友,你是博萨来的记者吧?你要问东问西写故事写新闻,我也答复你了,钱呢?可别不守信,给博萨人抹黑啊。”

眼瞅着再问不出什么,赛尔遂把兜里的现钞都给了他。拿到钱后,他的态度缓和了很多,甚至喊出女儿替客人泡杯热茶来送行。见到父亲手里的钱,珀仑尼雅的眼里都笑出了星星,更搂着他撒起娇,求他分点儿票子供自己去麦格达参观索菲拉·阿努尔的演唱会。但父亲无情地拒绝了女儿,只叫女儿赶快把笔记本电脑拿来,他还得看看今天的股市行情。

珀仑尼雅搬来电脑,气呼呼地摔上了卧室的门,抱怨声清楚到隔墙可闻:“炒股炒股,一个子儿都赚不来,养老的钱都赔进去了。妈就是给你气过去的,死老头。”

男人没有理会女儿的诅咒,而是两眼冒光地盯着屏幕上的红绿线,时而捂着心口,时而拍桌叫劲,全然无视了身旁那位啜饮热茶的外国少年。

喝完杯中的茶水后,赛尔摇摇头,走到卫生间倒掉了茶叶,如释重负地走出潘达拉家的房子。为了调查生母的往事,他从博萨跑到南共治区,可终究是一无所获,白忙活了几个月。

世上之事本就无法样样顺心如意,多他这一道挫折与遗憾又何妨?

罢了,他是该放下生母的事情,尽早赶到康曼城办好在晨曦接受的委托,顺便与朋友再会了。

他捂着空荡荡的肚皮,到大街上寻觅能够帮他饱腹的餐厅。他不知转悠了多久,才在一家焦香沁脾的店铺前收住了脚步。这家店的招牌写着酒肉专营,门后尽是客人碰杯的声音,似乎生意尚佳,想来口味不差。

他走进店里,却发现不少客人生着黑头发和黄皮肤,嘴里嚷嚷着的还是标准的梁语。

言谈之间,少年能听出他们是朝晟的兵。虽好奇他们为何跑到圣城度假,但少年更急着填饱自己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