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开眼 (第1/5页)
在移民聚集区的博萨餐馆二楼,老板摘掉耳机,专注地分辨此起彼伏的枪声,已然握不稳手柄:
“这帮人是脑子起泡,在灰都打防空炮?他们是想拆了自家的首都吗?”
听闻暴乱的喧嚣,领班失去了追击对手的心情,退出即将胜利的游戏对局:
“拆?帝皇安的房他们咋拆?别忘了,黑水配有直升机和无人机呢!海蓝衫们搬自行高炮救场,不能说意外,只能说天性抠门,舍不得上制导武器。换我来,先使单兵导弹锁无人机,多炸几台助兴!”
厨师技不如人,又丧失两位队友,输掉距胜利咫尺之远的晋级赛,气急败坏地甩飞手柄,一手挡眼一手握拳,差点儿没问候两个好队友的娘亲:
“你俩个龟儿子能稳重点儿吗?没听过人打炮?还导弹射无人机,一发赔五十万?真学你打仗,三天就给格威兰打破产了!”
“去,老子有的是钱!”提到钱,领班先是一阵后怕,又露出小人得志的快活神情,“得亏我抛得快,提前清仓,又买了跌,昨天一天,格威兰的证券指数跌了一百个点,哈哈,保持这个势头跌下去,跌他个三五周,老子不得发达了,还接什么黑活,天天游戏野味,办他!”
“哼,买跌买跌,跌的都是别人的血汗钱,吸血虫!”口气再怎么恼羞成怒,厨师眼里的羡慕是藏不住的,“妈的,我那个孝顺儿子还催我给他买婚房,我买他姥姥个腿!说什么有钱人赔本卖房筹钱跑路,看看黎谢图街的,哪家不是灯火通明?洛戈森家的那个千金,还邀请名流去庄园避难,收买人心呢!连地产商的促销手段都识不破,我真想把那个混小子塞回他妈肚子里,返厂重造!”
“兄弟,这厂可不兴返啊,”老板点火起烟,吐雾过肺。他的嗓音疲态尽显,肥胖的脸蛋爬满惆怅的皱纹,“你儿子算顾家的了,我闺女?嘿,进贵族学校一年多,给有钱的小杂碎盯上了,不是我半夜堵路,怕是要被野猪拱了!唉,她们这些小屁孩,说什么情呀爱呀的,真是电视剧看多了,做起公主梦了!”
对此,胡特是穿起黑斗篷,顶上工人帽,系好围巾,照着镜子打理头发,良言相告:
“欠拾掇了,揍一顿比啥都顶用。我出趟门,饭前回来,记得留我一碗海鲜汤。”
“揍?你舍得揍自个儿的心肝肉吗?”老板戴回耳机,叹出一个老父亲的沧桑,“自家的莴苣总要便宜外面的猪,唉。”
领班重新匹配游戏,笑嘻嘻地甩给胡特一包烟:
“出门留神啊,避着海蓝衫,免得他们应激走火!”
“了解,你们保重,祝晋级顺利。”
胡特叼着未点燃的香烟,走上空寂无人的街道。因海军的戒严与搜查,车水马龙的移民区无人赏光,关门的店铺十之八九,开门的店铺也不指望来客消费,全赖邻里之间相互扶持,熬过难关。
胡特走进小巷里,检查流浪汉们的临时聚落,只看到一床床破烂的棉被与防水布。这些保温物品冷得发灰,应是多天未使用,想必流浪汉们觅到好居所,用不着再御寒遮风。
胡特纵身一跃,跳进下水道。灰都下水道的出入口点位,胡特背得滚瓜烂熟,在下水道里赶路,是避开海军陆战队的不二选择。
胡特点燃香烟,用烟味遮盖恶臭。管道上的老鼠很胆大,探着头来吞吸二手烟。臭水里的鲶鱼冒出触须,吃掉烟蒂,咕噜咕噜地缩回水里。胡特步如流星,在鼠朋鱼友的目送下奔赴目的地。
走到半路,一丝异香钻入胡特的鼻孔。他放缓速度,顺香味拐过岔路口,看到一缕炊烟与简易的灶台,以及蹲在灶台前生火烤鱼的流浪儿。
对常人来说,以臭水垃圾为食的鲶鱼,腥味浓烈到难以想象。可在流浪儿的嘴里,它们却是难得的珍馐,是能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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