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扭曲 (第2/5页)

开口了,声音是那样的不可思议:“说了这么多,你是想告诉我,你的意愿,你的贪婪,你害死的性命…在你看来,都是无关紧要、可以被体谅的?”

要是人的颈椎没有活动的极限,他的脑袋恐怕要甩成钻头,以三百六十度的回旋来坚定态度了:

“不不不,孩子,我的意思是,我罪不至死…”

“不,不…你只是想告诉我,就算你不去害人,有的是想害人谋利的家伙…所以,你的罪责不重,理应被原谅…因为,你只是那些人中获得了执行力的一员,对吗?”

他的头再不摇晃,而是转为有节奏的同意——是的,就是这个道理。

“你比那些人更可恶…他们有想法而不敢实施,他们有私欲而不曾谋利…不管是困顿于环境,还是受制于心灵,他们总归选择安稳,不以冤罪而博名…你呢?你自愿充当别人的手套、工具和棋子,你明明理解那些黑暗里的规则,知晓其间的利害关系,却渴望行恶,自甘堕落…你以聪明人自诩,却不知道,你比你口中的无知者,更为可恨…更为可恨。”

少年的每一句话,都敲击在他的心尖。那双眼中的怜悯,仿佛恐怖的火焰,正如他在电视里见过的…圣城的黑金炬。在他自小熟读的教典里,圣城的黑金炬,是永恒的金火、是客观的奇迹,是代表审判的法律。

少年的视线,直勾勾地刺着他,刺得他颤抖不已。他的自若在消失,冷静在逃逸,理性在清零;他的汗珠如开始时分泌,痛苦如遇袭时清晰。

他不敢狡辩了,只是以眼光去哀求,求少年再讲些什么、再提些他能接住的话茬,方便他争论,从而赢取一线生机。

可少年默默无言,还是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那意思,再明了不过。

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请交代遗言。

先是颤抖,再是恐惧,最后是不解的怒意。他再也受不了那锋芒般的注视,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有什么毛病?别告诉我,你们圣恩者和论坛里说的一样,都是群死脑筋?行,钱你不要,把钱给那些蠢东西你也不愿意,你要什么?要女人吗?!哑巴了?闭嘴了?不会驳我的理了?小鬼头,你想要什么?说啊,你想要什么?我攒了这么多年钱,我攒了多少人脉关系,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弄来不行?

摇头,摇头…你当你是那群站街的婊子,在那儿摇臭奶团?你说句话行不行?你想要什么,你说!说啊!你不想要,就找指使你的傻瓜跟我说,问问他想要什么!世上没有钱谈不妥的交易,他死了几个亲戚,叫他跟我说!死了孩子,还是死了娘、死了爹,死了老公啊?我给他钱不就行了!一千万、两千万!掏空我的家底,我赔给他,私了,不行吗?你跟他说,让我跟他谈,看他乐不乐意啊!”

神探的失控,让少年的十指勾为苍鹰的爪,弯弓而有力,随时准备行动,在吵闹引来外人前结束这出闹剧。

神探也看懂了,那个身份不明的蠢蛋想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命。

“他妈的!是不是那个老太婆?你说,是不是?去他妈的吧!我早和他们说过,这种送子女移民的老东西,都是堆容易闹事的死犟驴!他们不听、他们不听…非得杀了老子,非得杀了老子…老子害死了多少人,那也是替他们害的,你说我贪,他们又怎么样?人一死,他们升迁加薪,他们有了政绩!你不杀他们,偏偏来杀我?去啊,杀啊,把他们也宰了,送他们下炼狱啊?你敢吗?你有那个能耐吗!老子是莫加厄的神探!是市长和法官选定的中间人!杀了我,你杀了我,杀得他们胆寒,杀得他们在报纸、在电视上发言,骂你们前行之地的圣恩者都是群精神失常的疯牛!

别再那儿装你的好人,亮你的慈悲心!你这种外国来的圣恩者,根本不懂我们的艰难!干他妈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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