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火坑 (第1/5页)
第二天清早,胡特·唐卡拉顶着黑眼眶来到伊利亚的客房前。他思来想去,还是缩回刚刚摊开的五指,耐心地敲响门且送出问候:
“格林女士?早安?我有情况报告。”
当手表的秒针走过半个圆弧,慵懒的许可声响在门后:
“请进。”
用酒店通用的房卡解开门锁后,一卷怡人的风景画展开在胡特的眼前。伊利亚·格林半裹在羽绒被中、侧向着阳光品读杂志,好像绽放在枯墙边的一朵孤零零的山茶,与狰狞的荆棘格格不入。
假如能够,胡特敢用侦探的职业操守向帝皇起誓,若是忽略掉危险的信号,面前的姑娘确实是一朵无与伦比的独株——
以绚烂蛊惑采摘的欲望,凭庄严喝退不洁的灵魂。
现在,这位姑娘仍旧读着杂志,一声唤回胡特的神思:“唐卡拉先生,烦您辛劳。”
辛苦是理所当然的。这些天来,胡特跑遍了伏韦仑的大街小巷,从市政厅钻到警署、从警署钻到下水道、从下水道爬进报社,又从报社溜到居民楼。在格林女士的指挥下,他跑得像是头被马刺扎穿屁股的野马,无论昼夜都不能停歇。
虽然格林女士表明是让他查访怀特家族的消息,可他始终被不详的预感缠绕,总觉得对方是在驱使他转移某些东西的视线,或是在用他钓出那个仍无反响的无名氏。
说格林女士信任他,他的心底是一万个不相信;可说格林女士在拿他当饵,他的理智又频频否定。经验与理性告诉他,对方的目的绝不是利用他,因为对一位第二巅峰者而言,他实在缺乏利用的价值。
硬要说有,那也局限于帮格林女士料理些不甚优雅的事务。
且谈回正题。按照胡特从一些警员与混混口中打探来的消息看,怀特家族的领导者德都·怀特可是个杀妻害女的恶棍。当年,他为了报复抛弃他的前妻,连无辜的女儿都要赶到贫民窟里去当站街女,原因仅仅是女儿曾经对他这个父亲作出过言语上的羞辱。
如果说狠毒是领导流氓的必要条件,那么关系与门路便是建设帮派的先决条件。借着父母在世时建立的人脉关系与信息资源,德都·怀特在王庭清理黑帮时主动投效,甘愿当一只咬脏肉的狗,靠着攀咬那些不听话的帮派做大做强,顺便替当地政府解决些不怎么老实的滑头鬼——
例如因不满资薪过低而游行示威的工人、因工伤残废而拿不到赔偿金的倒霉蛋、因离婚而赔掉房子还要补贴抚养费的离异单身汉…每当有人试图在公共场合闹事、或者借助新闻媒体威胁政府与企业家的时候,德都就会接起电话,一摇手指便摆平这群不识时务的蠢汉。
坊间传闻,德都不仅善于帮伏韦仑的精英人士摆脱困境,还热衷于私底下做黑活,威慑对他颇有怨言的普通市民。
据说,有位事务所的金牌律师曾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指责怀特家族的企业里收容着大量不法份子,甚至于把犯罪当成是生意、明码标价供客户挑选。而德都·怀特对此不作表态,仅是对来访的记者说“帝皇自有衡量正义的天平”。半年后,那名律师便修改了口风,主动邀请记者去发布一篇向德都致歉的信件,承认先前是自己失言。
但是一名喝醉的警员告诉酒友,是德都·怀特找人抓住律师住在外地的妻儿,又命人假装成搭便车的伤者、把律师劫到隐秘的处所,让恪守正义的律师选择叩头求饶,答应恢复怀特家族的名誉、且日后再不发布类似言论,他才宽恕了律师的过错,绕过无辜的家人。
没等这件事传开,走漏风声的警员先是因勒索窃贼的罪名被开除,而后又在路上遭遇抢劫,惊慌之中被一颗子弹打爆了头颅。可惜伏韦仑不缺死者、尤其是抢劫犯枪下的死者,因此人们并不在意他的死亡,反而在议论中坐实一条适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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