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误会 (第2/5页)

着:“年轻人,你可知道过去的牧民是怎么驯狼的?”

“愿洗耳恭听。”

“狼,是由草原的凶狠与野性生出的动物。常有人说,狼聪明,狼有傲骨,狼是驯服不得的。你把它关进笼子,它会想方设法逃跑;你给它设了陷阱,它会站在远处嘲笑;你伤过它,它会记恨;你救过它,它会还恩。任你打、任你诱,它绝不会屈服,逮住机会就跑,或是飞身扑上,就算丢了性命,也要拉你陪葬。

可这纯属文人的胡编乱造。狼就是狼,是脑子不如人的畜生,哪会驯不服?若是饥肠辘辘的,就给它赏肉丢骨,没个把天就跟着你屁股,越跟越近,总有一天躺在地上打滚,随便你上手摸;若是钢筋铁骨的,就关进铁笼饿它些天,时不时喂点水,等它没力气了,捆了狗链教它做事,听话了给肉、张牙了鞭打,用不着多久,就是你解了狗链,想到饿和疼,它也不敢跑,会盯着你手上的肉,诚心听你吹哨。”

明嘲暗讽的意味,诺克听得明白。认识的这些天,眼光老辣的福斯特先生从不出错,依他所言,那挂着笑颜奔走于餐桌间的领班,注定要完蛋了。说不定哪天,玩腻小把戏的诉命议员不耐烦了,不识抬举的木精灵就会消失在哪条街,与两位客人在伯度河的游轮圆厅内再见面。

诺克招手唤来别的服务员,又开了两瓶果酒,将碧绿和石榴红的液体对半兑在杯中,拿调羹搅了搅:“在高中的时候,专讲历史的先生总是告诉我们,自四百多年前,光复君主之位的庄士敦一世重整格威兰的法院架构,各郡城的法官,不论出身学识,无关选自议会还是王庭,都是最神圣的职务,务必要以性命与荣誉向帝皇宣誓,效忠于王庭,负责于议会,取信于公民,听取受害者的诉求,宣判执行者的正义,让有违法纪者噩梦缠身。管他是去哪处就职,手按法典,向伟大的帝皇起誓,要终身献于法律,刚刚那位怕是也不例外吧?可看看他的模样,纯粹是头脑满肠肥的臭猪,干着昧良心的事,你还说他不得,尚不及窝在黑街暗巷的帮派讲规矩、有风度。”

“太正常了,施行近五百年的制度,再怎么修补,都是件烂底裤,”格威兰的历史,老曼德是信手拈来,不甘示弱,“为了打压议会的影响力,庄士敦一世曾慷慨陈词,说独立于王庭和议会的法典书写于帝皇,神圣而不可侵犯;还说供奉法典的法院、法官是帝皇的代言人、是神圣的化身,把夺取议会权力的举动包装得那样神圣庄严,现在看,是自埋祸根。说着是分立、制约和公正,不全为了奥兰德家族的统治?既是统治,就有兴衰存亡,哪会有一成不变的律法?哪会有千秋治世的美梦?这不,不到五百年,议会和法院的绅士们就同舟共济,玩起了另一套潜规则——分立就是你贪你的我贪我的,制约就是你贪一百万我也贪一百万,公正就是贪多了的会被捅给王庭抽顿屁股了事,不可谓不稳定啊。”

今日的美餐,在对格威兰政史的非议中愉快结。黄昏时分,来自王庭的钟声荡入莎薇酒店,忙碌了一天的服务生和厨师都放下手头的活计,换掉工作装,去宿舍的去宿舍,回家的回家。被骚扰过的大堂领班则穿上传统的精灵式黑纱衣,解开束着的长发,从衣柜里摸出车钥匙。刚推开更衣室的门,还捏着衣摆的女经理就冲过来,咬着唇低头认错:“抱歉,雅星迪爷爷,今天…”

木精灵却是笑着,抬高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亚蒂尼,不必放在心上。我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早就习惯了。”

“我、我…”面对这矮自己一头的木精灵,金精灵咬破了嘴唇,像孩子一样流出眼泪,“我答应过祖父要照看好您,但…”

“亚蒂尼,别这样,你是镇子里最聪颖坚强的孩子,”木精灵拿衣袖擦走她的眼泪,亲切又慈祥,“小时候抱在母亲怀里的你可从不哭鼻子。记住,你是莎薇酒店营业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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