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心声 (第4/5页)
,朝快要熄屏的显示器苦笑:“越是清醒,越不会去肃清。”
“为什么?”
“新的城市在扩张,新的工厂在落地,就业的人在增多,流浪的人在变少,从王庭收到的统计数据看,我们的国家正在欣欣向荣,贪腐、奢靡、犯罪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一片向好。陛下和部长太清醒了,看着美丽的数据,权衡起利弊,当然会忍让过去,顶多适时敲打,抓一批流氓帮派,处死两三个位高权重的老爷,把偷税避税的富豪抓起来终身监禁。可他们忘了,人啊,清醒的时候最愚蠢,糊涂的时候最聪明,统计的数据哪能当真呢?
拿我父亲来说,给警官们白让些香烟啤酒,不会影响商店的经营,亏不了几个钱,忍忍就过去了。这种明目张胆、屡见不鲜的犯罪,没人在乎,受害者不在乎,加害者亦不在乎,又怎会算进报表里,叫格威兰的国王知道,社会的风气已败坏至此境地?
他们太清醒,太清醒,忘了为人者不难清醒,难的是糊涂,唯有当一个蠢人、愚人、较真的人,才能扞卫自己的权利,扞卫所有人的权利。可当他们感受不到生命的威胁时,就不在乎自己被欺压的现状,就是听说了被残害的倒霉蛋,也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黑手不会伸向自己。
就这样,出于清醒,他们选择沉默;出于清醒,我们也选择沉默。不论陛下还是部长,都不是愚鲁的蠢人,没有引发地震的魄力,安于现状,总想着修修补补,不敢去颠覆格威兰的高层。但这种徘徊不定,才是真正的危险,因为毒害格威兰的并非淤血,而是癌症,不趁着扩散前摘除,偏要等殃及全身,和五百年前一样,脖子以下全部截肢,留着个孤零零的脑袋保命?
哼,五百年前,奥兰德家族诞生一位戡乱救国的庄士敦,五百年后,王庭还能再出一位力挽狂澜的新君主?不能,不能啊,时代变迁,老套的策略又岂有成效?陛下该学习的,应该是他的祖先那广开言路的宽宏,以及断臂求生的果决。什么法院,什么贵族,什么富豪,既站在王庭所统率之国民的对立面,就该统统清除,杀个干净,就像共治区的帝皇使者…
在痛苦的杀戮中沐浴鲜血,方可重获新生。”
朋友的观点,令露丝许久不能言语。那些帝皇使者的传说,年轻的女孩在黑水的特训营时就有耳闻。黑水的教官说过,帝皇使者并非中洲人,而是朝晟的公民,更是强悍到举世瞩目的圣恩者。
据传,帝皇使者喜怒无常,酷杀嗜血,推崇疯狂血腥到耸人听闻的刑罚,凭暴力手段镇压中洲人,用高压的统治来维持以圣城为首的南共治区的治安稳定。在他的治理下,刑罚只论轻重,不论男女老少、智愚富贫,倘有违法之举,若拿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释,通常判归为三类罪名。第三等为轻罪,需交给受害者与法院交付足够的赔偿,即可出狱;第二等为中罪,需每日劳动十二小时,创造够等值的财富赔偿所侵犯的事物,方能出狱;第一等为重罪,不仅要进行物质方面的赔偿,更要被炮决处死,若家属或本人不肯或不愿进行赔偿,则取其器官血液,供给他人移植,换取等额财富。假如抽光血液、挖空内脏亦不够,就先责其与二等罪者同样劳动,最大程度上补缺所欠,再摘取器官,炮决处死,而后责成家属补齐亏空,否则依三等罪论处。
且帝皇使者规定,重复犯罪者,皆罪加一等。也就是说,在帝皇使者的统治地,不管什么人,都只有两次违反法律的机会,敢两次越过红线,只会惨死收场。
露丝是不大接受这样的法律:“戴维,你不觉得那有些太野蛮了?”
“野蛮?不,是原始,最原始的思维,往往最有效啊,”戴维端起咖啡杯,吞走冰凉的苦涩,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共治区的犯罪率,可是朝晟以外的最低,不是吗?这可不是酷刑能达到的效果,是公平催生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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