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危机 (第1/5页)

维莱的问题,着实问住了德瓦。

他该怎样回答?呆滞又心虚的男人,撑死了歪歪嘴,趁着酒醒后的良机,说之前的都是醉话,当不得真吧?嘿,但看他的踌躇,就明白,这样绝情的发言,恐怕是听不到了。

老实说,德瓦从没想过自己会在醉酒时发疯,吐露真心话;更没想过,平日胆小怕事的搭档,会有种把自己的小秘密听得清清楚楚。他都有些想祈求帝皇,愿祂收回祈信之力的赐福,只望送自己回到一个月前,宁死不沾一滴酒水,将那些回忆在心里锁困,而不是发酒疯说给别人听,羞耻到想钻进焚尸炉自毁。

可他关心的、羞耻的、在意的果真是自己的面子、自己在同事跟前的浪荡高人之形象毁于一旦的破碎吗?若要明了他的心,就要看他如何作答…如何回应,如何抉择。

“关我屁事!叫帝皇去操心他们的烂屁股吧!”给出答案的德瓦握住瓶啤酒,甩在墙上,砸得啤酒沫飞遍整间包厢,“死秃子想钓鱼,就叫他钓!去拿他的子孙根多钓几条缺德鱼!早晚,有人要踹烂他妈的臭卵,叫他捂着蛋求人伸把手!”

“好吧,格拉戈先生,我尊重你的选择,”说着这样的话,维莱走出包厢,翻着鄙夷的白眼,转给同事一个随意的背影,唤来闻声而来的女侍者打扫碎玻璃,“买单还是继续?”

今次,德瓦没有偷瞟女侍者的臀部,也没有吹恶俗的口哨,只是瘫在座椅上,两眼无光:“再拿箱酒,谢谢。”

借酒消愁,郁火更苦。没用开瓶器,德瓦一口咬掉啤酒盖,举着发棕的玻璃瓶,迟迟不对了嘴吹个空。维莱则穿好手套,撕了条干净的羊肋排,慢慢啃了起来,虽不算心事重重,却像是在思考一些颇为遥远的难题,叫人不好捉摸。

“维莱,我和那些可恨的搅屎棍绝不是同类人,”德瓦放下啤酒瓶,拍响肚皮,打了个发酸的酒嗝,埋头苦笑,“你知道吗,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他接受我的追求,我愿朝帝皇起誓,将肉体的关系列为禁忌,只和他同居同行,至多…贴个面,接个吻,牵个手,你明白吗?我不强求、也不想…走什么后门,那太恶心,太龌龊,要发泄,我不如去酒吧找女人,我是…我是想,我是觉得,我得承认,我真心欣赏、也沉醉木精灵的独特美色,但我不会…不愿、不想去将这种美丽玷污,我想要的,只是他能明白、能接受我的心意,他给我烹调早餐,我替他煮下午茶,在夜晚走上伯度河的码头,坐在长椅上看星星和月亮,你懂吗?我不是基佬,真的不是。”

“嗯,明白。”

随口的回话,满是应付的意味。我们的格拉戈先生哪听不出来?但见他摇头的苦涩,该是不大在意同事的看法:“老弟啊,可他拒绝我了,践踏了…不,婉拒…是抗拒了我的表白。我能怎么办?哦,跑回去死缠烂打,对着一个…年纪比我曾曾曾祖父还大的老头子?做不到,我做不到。就是回去…我也做不到,我不要面子的?我不要这张脸的?腆着脸凑去讨好,那是没骨气的狗才做的下贱勾当,我干不出来,干不出来。”

“嗯,明白,”啃光爆浆的羊肉后,维莱满意地点点头,也斟了杯酒解腻,发出举杯的邀请,“还是喝酒吧,格拉戈先生。”

“好…”终于,德瓦含住瓶口,将棕黄的麦香灌了个热辣满腹,撒开酒瓶,捂着肚子躺坐了好久,勉强立起发软的双腿,一步步走出包厢,艰难且沉重,“太憋了,胀得生疼,等释放完自我,咱们再好好聊吧…老弟。”

待他的脚步远去,维莱掏出电话,给刚才联络过的前辈发去了消息,告知对方搭档的决定,得到了失望的答复:

“很遗憾,他是个不便争取的顽劣滑头。”

“是啊,争取圣恩者…难度颇高,”维莱又撕了条滴油的羊肋排,一口酒,一口滋润的肉,如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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