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明志 (第1/6页)

忽闪忽现的金芒,是迦罗娜奔跑的方向。即使追尾、对撞的汽车堵塞了十字路口,即使尖叫推搡的行人充斥街头,她也要穿行其中,去挽回知错的朋友,那个调皮又懂事的坏蛋弟弟。

“看啊,小林,如今你能分裂力量,分裂并无实质的力量,玩得可爽?”中拳的赵无秋未曾后退分毫,相反,他扭头看向围观者与过路者的痛苦,似乎在欣赏,“人们常说,破坏力即为强,我却不能苟同。真正的强,是驱逐毁灭的光啊。来,你尽管来,而我,会为这些无辜的可怜人送上天武的庇护,他们「帝皇」的仁爱呀。你的家当,权且借我一用吧。”

语毕,无秋现身于满载圣岩的手提箱之旁。他撕开这皮质钢骨的箱子,任块块圣岩跌落在路上,从内散射不亚于初诞天晶的辉光。神奇的是,本该随着奇迹的激活而消融的圣岩,却是饱满如初,无止境地散发金芒,沿着温亚德的海岸线,构成辐射近万平方公里的光盾,连结为庇护温亚德的城区、城郊、乡镇、荒野、海面的光…

真正的庇护千里。

不用再解释,不用说多余的话,恢复了青壮之态的林思行回望行使奇迹的使者,以童真的笑告解朋友的意图——

来吧,放开手脚,痛快打这一场。

“天曜、天晶…御天士、重天、天道…”面对浩瀚的金色光芒,林思行想起了某位分身钻研而来的成果,低头吹了声口哨,“更符合梁语的习惯,更贴合梁人的文化…但说多了,又膈应得慌。奇迹、圣岩、前行者、巅峰、本源…我们说了太多次,彻彻底底给同化了,以至于揭开历史的真面貌,反是不知所以,认为错的非是自己,而是迂腐的前人…”

“多说无益,”无秋背负双手,欣然微笑,“还未见底,你该再试几招,试到再无进展,再无欲望,试到心满意足为止。不然,咱们不是白忙活这一趟,白来世上走了一遭?”

“是的,你说的对。那,竹子哥,我们再来过吧。”

林思行以五指挖入路灯的柱基,若无其事地抓出缠绕电火花的缆线。任何生命体都难以承受的电压,不能给他丝毫的痛与麻,更在他的体内裂变,如低等的植物般,进行那无丝分裂的原始过程,以最滑稽、最反常的方式,翻倍又翻倍,达成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指数式增长,击穿无助的空气,如雷霆诞生在大地上,向那高空、向那楼房、向那车辆、向那人与精灵、向那生与死…

向那万物释放。

再狂野的电流,也受制于庇护的光。在这肆意的闪电与金芒之网下,繁华的温亚德霎时鸦雀无声。尖叫的人闭了嘴,逃命的人收了腿,没有人拍照,没有人记录影像,什么最新款的手机、什么最高精的镜头,都不值得居民们使用。要观赏这百年未有的奇迹,自然进化的双眼,才是最清晰的窗。

距离较近的,是戴蒙德庄园的主仆。父亲带着孩子,哥哥牵着妹妹,仆人扶着小姐,如临深渊地走在家中,一步步爬上二层,小心避开破碎的玻璃器皿,在无遮挡的落地窗后,看黑发的年轻人在风波气浪中乱舞,势要把那屹立不倒的白发老头击垮。

再远些,刚接儿子放学的齐约娜,还在驾驶座上向帝皇祈祷,让捧着方红酒盒的阿纳塔别乱张望,自己则捏紧无信号的手机,希望丈夫能平安无恙。

更有些距离的街上,一对特立独行的师生还在赶路。跑不快,跑不动,迦罗娜只有挤开呆傻的行人,急匆匆快走,向最开始的那束光前进。她的身后,伊利亚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无声地走在老师开辟的道路中,又始终保持着距离,以舍弃掩饰的墨绿潭水,去注视老师焦虑的背影,渐起波澜。

又赶外面些,便是滨海的豪华酒店。旁的客人先不谈,住着少年、木精灵和男人的房,是唯一没有给前台打电话添麻烦的好客户。发现无法用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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