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目标 (第3/4页)

都是不堪设想的不伦之行。

话虽如此,少年却愿意相信,这位陌生的姐姐仍有颗善良的心。她懂礼貌,她很聪明,她见多识广,她乐意指点迷津——嗯,这就够了。

伊利亚·格林若是个坏女孩,还不得甩给讨厌又生疏的小屁孩一张臭脸,叫他快些滚蛋啊?

这样猜想的文德尔小朋友并不知道,在朝晟以外的国度,特别是在北共治区,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人心,本就是一种致命且愚蠢的失误。

少年飘忽的小心思,给一声轻吟唤回了现实:“雨碎了,文德尔。”

赛尔随她的视线望去,方瞧窗外,便见那大雨倾盆。他扒在窗沿,踮起脚,看向楼下的街,才发现珀伽的排水系统不怎么健全。只消一个钟头,积水已是狂涨,没过了锁在路灯和围栏上的电动车、自行车的轮毂,逼得那些撑着伞的行人卷起裤腿,趟水前进。

“干燥的地方就是这样。每逢久违的甘霖,原本期待的雨,总会积攒成滂沱的愁虑,”伊利亚闭上眼,有些倦怠地抚眉叹息,“权且休息吧,文德尔,愿好心的乌云先生替我们放晴。”

赛尔也不便多说,在问过伊利亚用不用换睡衣后,他拿着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等少女穿好了粉色的棉质长袍、躺上靠窗的床铺,改穿叶绿色睡衣的他,才夹着叠好的便服,拉上窗帘,设好闹钟,翻上那张临门的床,道了声午安,迅速入眠。

赛尔并不清楚,少女的心绪,可是比他更为纷扰。正如窗外的雨一般,伊利亚的烦闷是纷至沓来。容貌不凡的她,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纯粹的对象——哪怕文德尔小朋友只是个孩子。

那异色的虹膜下,没有害羞、没有躲闪,有的,只是犹豫的不安,多少叫她有些不悦。对美的渴望,是生命的天性…算了,她也承认,少年的确生得可爱又漂亮,只看脸蛋的话,真不比她逊色,甚至还胜出半分。但这讨巧的容貌,恰好使她更加恼火——对付这帝皇使者的学生,好看的相貌是起不了用的,祈信之力?若给使者阁下察觉,恐怕会弄巧成拙。

要叫这少年识趣地服软,远远躲到一旁,还伊利亚·格林没有监视的自由身,难度着实不低。

对看护者与被看护者而言,看护与监视的界线,就是这么模糊。劳心费心的人讨不了好,透明的人无愿领情。若这是场捆着腿的双人协同赛跑,那跑道的尽头,定然是个遍插木刺的深坑,哪个不长眼的敢冲过去,便会拉着搭档同归于尽。

准确来说,是两败俱伤。当然,现在还不至如此。雨停之时,苏醒的少女默默等着闹铃,等少年去浴室更衣,与之接取任务,准备登门拜访,好从委托人口中询问关键的线索。

可是,隔着电话,发布悬赏的客户是支支吾吾,不愿他们上门去。只发给他们一个地址,说是在老城区的孟巴克缇街的某处小区的单元楼,叫他们到那里找人就是。

赛尔本想多问几句,伊利亚却拨开了手机,并告诉他,委托人明显有难言之隐,谎报了悬赏的信息。这种情况,他们这些被雇佣者,是能多赚些瞒报赔偿金的,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们走出小旅馆,拦了辆出租。伊利亚坐在后排,赛尔坐在前排,异口同声地告诉大胡子的棕皮肤司机,到孟巴克缇街去。

听到这地名,司机的神情立时起了微妙的变化。不过,对着两个外国人,他也懒得多问,只闭紧了嘴,把车飙得飞快就是。在路上,赛尔看到了好几座黑色的方尖建筑——一些形如石碑的高塔,跟城市的风格是万分不搭。不着调的怪异高塔,令他好奇地向司机请教:“这位叔叔,那些黑色的…方身尖塔,是什么建筑呢?”

回答他的,是一口标准的中洲语,不过是少女的声音:“圣堂。代表国教,给圣职者布道,给帝皇的信徒聚会诵经的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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