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主家 (第2/4页)

多往西北的林海去了。

但南方的火拖沓再久,也有包不住的时候。照这行商所说,要不了多少日子,主家的御天士就要从西北边赶来了,到时候,他们这帮人,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怕甚么?他们有御天士,俺们就莫得?”少年听得烦了,甩开老行商,接着啃自己的大饼,“乡里大县,各郡各道,凑不出七八十个御天士,还能怕了他们?”

“七八十?娃娃呦,你可别傻了…”老行商坐在地上,笑得像是要入葬,“人家有五百!北三百,南两百,统共五百!五百,你懂不懂?比那神宫的御天士,还多得多!”

“五百?”

不可能,打少年成为御天士起,他杀过的木妖,都没这么多。真有五百御天士,别说他们这帮乌合之众了,就是官兵,见了也是调头就跑——一交手,连人家的皮都刮不破,不跑,等死吗?

“西北来的三百,南海来的两百,可不是五百…”

少年是听乱了,把老行商拉起来扔到椅子上,可劲儿地晃他肩膀:“讲啥子南海?啥子是南海?”

“猪娃啊!咱们的南边,不就是海?”老行商把桌上的酒壶夺了来,对着嘴猛灌,把脸喝成了猴子腚,手指头一沾盘子,拿那发黑的菜油,搁桌子上画了两道,“跨了海的那边,是他们的本土、他们的真主家!人家的船,你见过没?都是铁木头做的!还安有炮!炮,你晓不晓得?往筒里塞了,点把火,炸出去闷死一片的炮啊!现在,你们把人家往死了逼,人家的家里人要过来了,要给人家出气了!”

“俺不信!”

“不信?不信你问问她!她是主家的信子,你问啊!”

“问你娘!俺又听不懂,俺咋晓得?”

少年气得掰了饼子,扔一块砸到老行商脸上。泄完气,他蹲下身子,俯在木妖旁边,见这被自己逼着吃喝拉撒时、恨不得活啃了自己的东西,是换了副公鸡瞅菜蚜的神情,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

他敢说,老行商是没有诓他,说得是实在的话,遂出了客房,喊店家打了壶酒,给老行商斟了盅:“老爸爸,你说的,保真不?”

“不保真,我跟你姓!”老行商又灌了口酒,拍着心口,气喘如牛,“你这娃娃,怎么成了御天士,还要掺和这档子事…”

“俺乡里人太多,俺不带他们出来混,统统都得饿死嘛…”少年摸着下巴,瞥着木妖的眼睛,心虚得很,“咋办嘛?跟官老爷说说…”

“说?你敢说,他们就敢跑!信不信,你带我去县衙,跟他们把话挑明了,他们马上拉你到后院去,说是我讲假话,叫你别信,快回去野林里干活,他们好收拾细软,往北地跑啊?”

“那咋办嘛!”

“你…就当啥都不知道,我先帮你问问,这姑娘我认识,收货的时候,我去过她家寨子,卖我个面子,该莫问题,”老行商把酒壶一推,走到木妖的身边,蹲着问了几句,又吓得爬回桌旁,“你个天杀的!你都干了啥!你把人家扒光了,还…”

“她不吃饭,俺要喂她啊!扒光了扒光了,她要拉屎撒尿,俺不得给她洗、给她擦?”

“你…你个…罢了,我再问问…”没心思再骂,老行商又跪了回去,低声下气地劝了好一会儿,终是面露难色,“娃娃呦,她不放过你,她说你杀了好些木妖精、木灵,说你是个…畜生,等事情了了,她不动你,也有的是人寻你麻烦。”

“麻烦麻烦,咋麻烦嘛?骂俺畜生,她不畜生?”喝了两口酒,少年把酒碗一砸,指着木妖的鼻子,使劲儿地骂,“俺饶了你的命,俺还给你喂饭喂水,给你打水洗尻!你晓得不?俺娘死的时候,俺才给她洗过一回澡!你个傻鳖,俺哪里畜生?你上上下下,俺都看光了,你说说,俺动过你、揩过你油么?硬要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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