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尊重 (第2/5页)

不就懂了?黑水的勋章是抵挡歧视的最佳护盾嘛。要是骂服务生、流浪汉、小白领和生意人是乡巴佬,他们顶多挨顿毒打,没准还能讹来笔医疗费。可要骂我们是乡巴佬…”

“那他们最好祈祷从没违反过格威兰的法律,”露丝揉着腹部,无精打采地瞟向厢房的门,肚皮里的咕咚声清晰可闻,“戴维,你点的是什么菜?不该是分子料理吧?”

戴维举手告饶,按铃催促服务员上菜:

“分子料理?哦,我想起来了,是把草莓摘去粒打成浆,又炮制回原形栽回颗粒,重新做成草莓的菜品?放心,那太昂贵了,我消费不起。”

“你老婆…你前妻割走了你多少财产啊?真有必要这么拮据?”

“我都情愿睡在办公室省房租了,肯定是身无分文啦。”

“真好,这就是爱情啊。”

“不不不,这不是爱情,是婚姻,小露丝。”

“有区别吗?”

“有啊,爱情是感情,婚姻是生意,结婚证是包装成爱情的合同文书。

不过呢,就我个人的观察而言,家庭条件差距太大的恋情注定没有结果,即使青春的热血与荷尔蒙的吸引力从中作梗,煽动恋人们战胜了父母的阻挠,等他们要靠自己工作养家后,不一样的生活习惯、不相近的消费观念、不一样的爱好与价值观会无情地浇灭他们心中的热火,让他们直面现实,从异性的吸引中幡然醒悟,回去走各自的老路了。”

敲门声打断了戴维嘴里的大道理。匆忙赶来的服务生先是弓腰致歉,继而用最快的速度盛放餐碟器具,还望客人海涵。

待服务生告退,露丝舀了碗椰子煲出的清汤,把吹凉后的汤水一勺勺地滑入口中,顺带劝戴维开饭:“空着胃可没精力干活,先吃饱了再聊吧。”

可戴维只是取了碗奶冻,挖一勺到嘴边又迟迟不动。露丝都快吃光自己的餐碟了,他还是望着银匙里的白色胶体,始终没有开动的意图。

露丝抽来餐巾抹光嘴,撑着脸斜视着他,没好气地问:“遇到麻烦了?”

“露丝,我近来阅览了与北共治区屠杀案相关的资料。发生在麦格达的大凶杀,你听说过吗?”

“听过,圣恩者做的,可惜了,一位第二巅峰的圣恩者生在了一块儿烂地方,没能实现他应有的人生价值。”

“没有吗?我不能苟同。他动这一回手,比窝囊一辈子更顶用。就像我们刚刚看的那部热播剧,如果我是那位主人翁,在同学们嘲笑我的父亲是位浑身臭气的农夫后,我要做的是去枪店买一把步枪,锯短后藏进书包,再自制几颗炸弹放进学校,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戴维,你该请假休息了。再折腾下去,你的精神迟早要出问题。”

“不,我的脑子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我们都是人,生而没有分别,理应平等相处,互相尊重。但偏有人制定了规则,划分各种等级挑拨我们互斗。

灰都人又怎么样?灰都人就不是人?灰都人就能嘲笑其他城市的人,骂乡村的农民是没见过世面的蠢鹅?说不定他们从父母手里继承来的房子还不及农民牧场里的牛羊值钱。

可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了就能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朝他人施舍怜悯?我得承认,那位演员的演技很好,他诠释的角色简直是议院老爷的完美写照。”

“戴维,用不着跟一部电视剧置气。”

“不,我非说不可。议院的人说到底还是王庭的人,而王庭的人又怎么样?王庭的人就能颠倒黑白、明目张胆地奢靡无度,把格威兰弄得乌烟瘴气?姓氏是奥兰德又怎么样?奥兰德家族的人就能把王庭视为管家、把我们视为棋子?他们是生来高贵、有权摆弄我们的命运?假如是教典里的帝皇恩赐了他们高贵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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