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坦白 (第2/5页)
传声器里,无名氏的嗓音很低,低到电流的躁动成为了舞厅内的主旋律:
“阿格莱森,你想表达什么?”
“我和皮条客没得谈,仅此而已。”
话音散去,舞厅内一片寂静,只剩阿格莱森咀嚼食物的声音,粗鲁而豪放至极。而这寂静,终究是让无名氏打破:
“阿格莱森,你知道吗?我从不怀疑格威兰所宣传的‘先礼后兵’的外交措辞,因为我很清楚,凡是有思想的生物,无不能先苦后甜,却难以由奢入俭。”
阿格莱森抓起一只井盖大的螃蟹,把足有小臂粗的蟹钳放在嘴边,连壳带着肉咬碎,嬉笑着说:
“试试看喽?”
出乎意料,回应他的并非怒火,而是欣喜的欢笑。无名氏笑了好久,歉意满满地祝贺道:
“我欣赏你的顽固。阿格莱森,临近休息时间,用膳结束后便回到卧房吧,期待你回心转意,稍后再谈。”
说完,传声器悉数关闭。阿格莱森摇摇头,专挑昂贵的菜色品尝,等吃饱了用家乡话暗骂一句:
“尽他妈学白皮的坏毛病。”
果腹之后,他相中了一瓶曾上过新闻的价值两千威尔的矿泉水。这水装在蔚蓝色的水晶瓶里,乍看如海涛般晶莹,是使者降临温亚德前某家奢侈品公司请来艺术大家设计的贵族用水,据说单是卖出空瓶就值回售价。他开启瓶口,先谨慎地舔了一舔,再微微灌了一小杯,最后索性端起水晶瓶喝个精光,再吐些漱口水回去,嫌恶地吊起了眼皮,嘲笑道:
“还不如自来水接了净水器。”
可能是他得罪了主人的缘故,再没有烦人的蜡像替他引路。他痛快躺回卧房,把衬衫扔到衣架上,望着渗出黑暗的启明星,惬意地合上眼睛。
一阵冷风穿门而入,吹得他挺身而起。
卧房的门豁然敞开,一位抱头痛哭的女人滚进房来。她蹬着紫色的尖头高跟鞋,腿上罩着透亮的黑色丝袜,上身穿着白色的短裙与蓝紫色的针织衣,还捆了条酒红色的围巾,活像是公司里的女领导,飘散着年轻向成熟转化的风韵。光是看着她,阿格莱森的脑海里就浮现了好多可怕而诱人的场景,比如十年后嫁作人妇而受他摆布的露丝,比如阅尽男色后藐视般鄙夷他的的洛戈森千金…
可现实里的阿格莱森不仅没生出兴趣,反而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搀扶起在苦痛中挣扎的女人,再三确认了对方的容貌,问道:
“斐莱·奥洛罗?”
没错,被装扮成礼物送进房里的正是失踪的混血者。他哭诉着呻吟着,像是体内有螺旋桨在翻搅脏器。他忽然扒着阿格莱森的肩膀,像个低贱的站街女似地哀求:
“帮我,帮帮我…帮帮我!”
不容阿格莱森质问,斐莱的手已经摸向他的隐私处,径直解开了裤子上的松紧带。他反手一拧,把斐莱压在地上,顾不得系腰带,催问道:
“喂喂喂,发什么春呢?是给人灌了过期春药了?他妈的醒醒啊,别瞎啼啦!”
他的辱骂和敲打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让斐莱愈发的狂乱骚动。若不是性别先天注定,他都想朝帝皇感叹一句——
男人发起骚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可目下的光景容不得他分心。随着斐莱的嚎啕与嘤咛,他的心脏越扑越重。那不是生理的欲望,而是祈信之力的热火,是殴打、施暴与摧残的记忆。
他的心脏在痉挛,他的身体在颤抖。这比被露丝激怒时更糟,因为他看见了本该遗忘的往事,他又闻到了船舱里的血腥与粪臭,他又听到了那对夫妻和少年在向打手们求饶,他又回到了离别故乡的那个黄昏,回到了亲吻父母与妹妹的额头、发誓会在异国闯个出人头地的海岸。
他的手掌不受控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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