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困境 (第2/4页)

纵它?当心,蜡像师可能是第二巅峰的圣恩者…

不,不可能,除非他的能力是控制雕像而不分材质。但活动笨重至此的物品,他的祈信之力…”

敌人不容他们商议。钢铁雄狮飞扑而来,以挑衅般的粗犷战术发出邀请,请第二巅峰的圣恩者进行正面对决。

战况紧急,温黛儿难以分心听取露丝的建议,唯有将祈信之力的脉动鼓舞到顶点,让肩肘成为破冰船的船艄,去撞开迎面而来的冷血怪兽。

在他触碰到钢狮后,并没有爆出坦克对撞的巨响。一种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传上他的肩部,在惯性的作用下蔓延到他的全身,把他包裹进了温润的血海中。

不,不是血海,而是蜡海,是液态的红蜡挥洒出的海洋。所谓的钢铁是以假乱真的金属漆,所谓的雄狮是裹在蜡片与隔热膜里的浆液。

铺天的蜡液浇灌在他的身上,带来少许别扭的错觉——他不是害怕,只是没法理解对方的策略。若说这是陷阱,效力还不如上热油淋他来的有威胁,还是用顽童设计的恶作剧来形容这陷阱更为贴切。

蜡的热量迅速散去,从流体凝结为固体。盖在他身上的蜡约摸厚两厘米,别说困住他了,想封死健硕的普通人都很困难。待蜡层凝固,他立时运作祈信之力,准备崩碎干扰视听的障碍物,再与露丝商议行动方针。

但他无能为力。

这层蜡似乎拥有着魔力。他施加的力量越庞大,蜡层便用更夸张的力量来挤压。他不断加大力度以破碎蜡层,可换来的却是体表成倍暴增的压迫力。一时间,他忽然回到了林海的绿松村,再见了还没有进城上学的自己。那天,他帮村里的孩子兜蜘蛛网,带着大家去湖边粘蜻蜓。一个心急的孩子捉来第一只蜻蜓,得意地把蜻蜓握在手里向朋友们炫耀。可等孩子把蜻蜓放进塑料瓶时,蜻蜓已经扑不了翅膀,没有力量飞行了。见孩子哇哇大哭,他帮孩子擦掉眼泪,把蜻蜓埋进土里,告诫大家留意手中的力度,因为对小动物而言,握在人类的手中,就是被捏住了命运。

如今,握住命运的手成了蜡层,被握住的蜻蜓成了他自己。

随压迫而来的是氧气枯竭的无力,无力之后是源自身体本能的求生欲。掉进湖泊里的旱鸭子挣扎得越强烈,越难漂浮在水面。拥有祈信之力的他反抗得越激烈,那股压迫越空前。趁着理智尚存,他压抑住身体的本能,尽力减缓身体的活动幅度,屏息沉思脱身之策。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肺里的氧气还够他支撑多久?还记得那个分身用座头鲸夸赞过他的抗药性,假如时光能够倒流,他定在热蜡覆体前拼命呼吸,说不定能轻松打破鲸鱼的深潜记录,荣获陆地动物中的闭气冠军。

怕什么?破开它,用祈信之力碾碎它。

久违的声音在他耳边浮现,讥讽起他的怯懦与畏惧。听起来,他只需硬着头皮强推祈信之力,这层蜡就会回复原有的脆弱,在绝对的蛮力前如昙花绽放,而后凋零。

呼吸自由了。

他尚未反抗,封住鼻孔的蜡块便脱落了。他下意识地呼吸又憋气,生怕有人用麻醉气雾令自己昏迷。他试图用视界看清自己的状况,只见街道里仍旧一地蜡块,分身还昏迷着,没有新的敌人也没有陷阱。他急匆匆地呼吸起新鲜空气,忽然在氧气流入肺部时觉察到不妥…

舍丽雅探员呢?

视界拢向躲在藏身点的露丝。她并未遭受袭击,反是在调取监控画面,通过对讲机朝少年传达指令,看口型,是在安抚他保持冷静、万勿慌乱。

见她无事,少年安心了。

短暂的安心就像暴风雨前的雷鸣,惊醒少年的理性——为什么,为什么听不到舍丽雅探员的声音?

他耳道里的微型通讯器显然失灵,敌人正在附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