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公事 (第3/4页)
要敲诈出更多的钱财。谁承想,这户平平无奇的人家拉来了上百个同胞,把帮会的打手跟管事人全剁碎了灌进水泥,直接沉到伯度河底。
经此一役,康曼城的大小黑帮见了中洲人就躲,毕竟他们只是来混口饭吃的打工人,没那个胆量跟一堆不怕死的棕皮鬼玩命。而博萨人呢?老乡见老乡,最先想的永远是坑老乡一笔狠的,而不是拉着老乡上岸。互相举报在博萨偷渡客之间是家常便饭,警署查到的关于博萨人伪造身份证件、税单的案子,十有八九是破获于因博萨人内部分赃不均与工资克扣而引起的检举报复。
但博萨人的分裂也有着他们独到的优势。合法的博萨移民颇受王庭信赖,多数都能在基层谋个职位,当一当小文员和临时巡警。少数本领过人的,更能爬上议员的宝座,在议会占据一席之地。而他们当上议员后要办的头等大事,必然是提议用更刁钻苛刻的规定来审查并管理博萨的移民,主打一个卖同胞换荣誉,毫不担心故乡的祖坟会被别人铲平。
所以,胡特才会为自己的脑抽风开怀大笑。人们只知道共治区的偷渡客路途艰险,却不明白博萨的漂泊者何其惨烈。
胡特对伊利亚说,他们家的餐馆曾收留过一个痴呆的傻子,听送他来的朋友讲,这家伙是跟着姐姐、姐夫乘船从北海绕到灰都,希望到传说中黄金遍地的古城发家致富。刚上船,他就因为姐姐被船老大玩弄而动手打人,结果给小弟们砸断了两条肋骨,险些疼死过去。幸好他的姐姐靠身体贿赂打手,换了块黑面包喂给他吃,又叫他姐夫捞水泼他的脸,才把他从昏睡里唤醒,免得他被巡查的打手们当成病号扔进海里去。
他熬到伤势痊愈,听懂了亲人的劝告,试着习惯船舱内的规矩,对虐待、侮辱的暴行视而不见,少挨打多吃饭,保存体力,以图熬到靠岸的日子。他们一家人都相信,只要小船停泊在格威兰,所有的苦难都会变成过去式。
但偷渡的船太老太旧,发动机总是故障,功率难以拉满。不少人吃不到新鲜的蔬菜,熬得浑身血点,虚弱又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架。后来,他才从打手们嘴里听说,这些人是得了坏血病,迟早死在船上。每到半夜,打手们都会定时进入船舱,接着扛起无力反抗的病号,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
暗无天日的船舱里看不到生的出路。有心干事的人便拉帮结派,力图夺取船只的控制权。他选择加入一位同龄人的团伙,只因这人下手毒辣而不留情,像是那种能成事的狠人。可惜一个跟他们不对付的偷渡者向船老大举报了他们的阴谋,嚼着一块白面包、喝着一瓶纯净水,在船舱里欣赏他们受罪的可怜模样。
船老大先绑起带头的那个,扯了裤子撒出一泡老尿,帮刺头洗了个澡。听刺头说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与他人无关后,船老大便让手下用铁链拴住刺头,挨个折磨起刺头的手下,最后挑中了哆哆嗦嗦的他。
船老大命打手们把他倒吊起来,抓来他的姐夫和姐姐,叫想开荤的手下尽管对女人使花招。这帮打手心领神会,便掏出看家的本事,用最能折磨人的工具把他的姐姐活生生分了尸,然后掏出内脏塞给他和他的姐夫品尝。他的姐夫发了狂,顶着子弹扑倒船老大,生生咬断了船老大的脖子。
打手们刚毙了他姐夫,那个默不作声的刺头却挣脱了铁链,抢了两把枪,把惊慌失措的打手统统杀光。接着,刺头放了他,给手底下的人发了武器,宰了出卖同胞的叛徒,借着一股不能熄灭的怒火,把船上的流氓全部倒吊着扔进海里,硬生生溺死了他们。
等刺头杀了个痛快,才留意到吃了亲人血肉的可怜人已经成了傻瓜。而船只已经沿着既定的方向搁浅在岸上,他遂扛起傻瓜逃出这艘渡过了炼狱的船舶,偷了衣服和钱便转进灰都,去投奔同乡了。
伊利亚端起茶杯饮下苦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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