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敌人 (第2/5页)
的人最容易控制,最甘愿当一条忠心的看门狗——朝晟深谙此道。
可朝晟人又岂能想到,有朝一日,当强盗冲到家门前,这条没有分毫能耐的看门狗,到底会不会保卫主人的安危?
不,哪怕朝晟人考虑到了最差的情况,他们仍不会选一头可能弑主的狼来当看家犬。
而这,就是奇罗卡姆敢于用绅士决斗的方式,以最直接、最迅速、最招揽人心、最累积威望的阳谋去征服博萨的底气所在。
后续的故事,大地皆知——博萨的军队光速溃败,可以说望风而降。博萨的大公携着最受宠的几位情妇,乘船直达瑟兰的东岸,将偌大的公国拱手让给奇罗卡姆。
因此,在战争结束后,他的好日子也宣告结束。借帝皇使者与圣诰日引起的动乱,朝晟借鉴了格威兰人管理北共治区的经验,扶持新的傀儡政权,废除了博萨大公的独裁传统。
我们的前任大公再怎么懊悔万分,也只能变卖那些昔日难以入眼的金银珍宝,在朝晟保留给他的宫殿里奢靡余生,以荒唐昏庸之名,化身流传大地的笑料,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读完,戴维有诸多感悟。他拿出钢笔,在书页的空白处书写感想——
最恐怖的敌人是朝晟,可怜的大公。
然后,他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送出嘲笑:
“殿下,您是愚蠢还是精明?”
既然决心已定,他便买下这本书,坐上黑水统一采购的防弹轿车,点火发动。他看向观后镜,与他自己的目光相对视,终是无可奈何地笑了。
他掏出手机,刚拨通了上级的电话,又匆匆挂断,把前额舒展于苦涩之中。他清楚,就算他以生命与荣誉作担保,前辈也不会考虑他的提议——逮捕、审问缇洁雅殿下,是王庭所不能容忍的僭越之罪。
哪怕缇洁雅有极大概率认识那位替康曼城的贵族、富豪与精英牵桥搭线的中间人,哪怕前辈们准许戴维冒险审讯,只要缇洁雅矢口否认,咬定血肉之塔的负罪者在攀咬无辜,黑水的探员们又能拿堂堂的公主殿下如何?拖到地牢里,给她打吐真剂和睡眠抑制剂,再把电线接上神经,逼她就范吗?
要知道,帝皇使者提供的证据里,可没有缇洁雅殿下的影像记录。虽然傻瓜都明白,是使者怕伤及王庭的颜面才有所保留,可证据是行动的保障,没有证据是理亏的表现。
他们就是拿公主无可奈何,又能找谁倾诉?找帝皇使者吗?
戴维再不想这些烦心的事。他一脚踩下油门,将车开上公路,随着红绿灯的变换在车流间摆渡。他的心意正如红绿灯闪烁般摇摆不定。
到头来,他还是拨通前辈的电话,提出一个较为折中的方案——
搜集缇洁雅殿下的污点,用以要挟或交易。相信,身为王庭的公主,她总归要考虑个人与王庭的声誉。假如她执迷不悟、坚持与正义对抗到底,那么,就把证据交给国王陛下,请国王定夺惩处与否。
而负责搜集证据的倒霉鬼,自然由戴维这个提议者担任。他的心情,就和行驶在堵车高峰期的座驾似的沉闷且无奈,却又释怀。
当他设想出高风险高回报的提案时,他就清楚,倘使他本人都没有承担风险的决心,还有谁愿意取用他的建议?
身为提议者,如果丢失了以身作则的勇气,只会失信于民众,沦为和血肉之塔里的罪人相仿的夸夸其谈者。
在向前辈许下诺言后,他果断改变了路线,摆脱了拥挤的道路。有时候,与其在行不通的近路上僵持不前,不如绕道而行,说不定还能省下时间来享受一杯下午茶。
等转入通畅的路线,他播放起肃穆的交响乐,把车速提到城区限制的极限,希望尽快赶回黑水总部,集结人手调查…
当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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