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明志 (第2/6页)
班布爷爷后,赛尔是撑起坚定的笑容,安慰快惊掉下巴的德瓦·格拉戈与雅星迪·艾普菲洛,说是爷爷在解决些小麻烦,很快就能处理干净。
沿着海岸往北漂,漂到堆满破船和集装箱的旧港,这藏满杀手流氓的鼠窝,也罕有地平息了争吵。巴尔托带来的四位杀手,放下另外三位同行的成见,从生锈的破洞里探出头,在电与光之下吞着唾沫缩回船舱,当起了藏在废钢烂铁里的耗子,一声不响。
可多弗斯先生的手下,却跌跌撞撞地滚进了船舱,隔着钢壁铁栏,指着海的方向,说大事不妙。杀手们推开他,跑上甲板,心顿时凉了一截——护送着航母的驱逐舰,已是清晰可见,两栖的登陆艇,已把一队队的士兵送上港口,集结待命。
格威兰的一支海军,竟在事发的同时,抵达废弃多年的老军港,但不幸的是,因为庇护的光盾在阻拦,他们寸步难移。吓到缩卵的杀手们只有和抓着脚架来提举机枪的大兵们共处一区,额头汗水滚滚,是肉眼可见的神经紧张。
年龄最老的那位杀手,已作祈祷的手势,低声背诵着晦涩的文章,听得瘦子与胖子抓耳挠腮,拼命嘘声,叫他闭嘴。可壮汉与中年人,倒是跟着念了起来,暂停了飙流的汗水,相信哪怕是不信帝皇者也能听懂,这三位杀手是在重复教典的内容:
“帝皇投来光,给迷途者指引方向…当他们走出方正的空之迷宫,云朵化成手,捧他们回到地上。那迁徙的天鹅群飞过,排为祝福的语——迷途知返的,帝皇恩赐你新生,引你向善;改邪归正的,帝皇使祂的光照你,予你幸福;阖家团圆的,帝皇夸赞这美满,赐你康泰!从过去的苦难到今日的祥泰,从今日的祥泰到明日的完满,帝皇在上,给你们永恒的平安!”
瘦子和胖子,虽然向来认为信教无用,如今,却是随着同行们祈祷,哀求全知全能的帝皇施舍平安。没多时,他们就瞧见,已靠近破船来的士兵们顿步转身,放弃对旧港的搜索检查,走向那停泊的登陆艇和驱逐舰。似是帝皇听闻他们的祈求,饶他们一马,叫这些不知为何冒出来的大兵快些回军舰上,免得给金芒外的闪电雷暴眩得眼花。
当所有杀手都在庆幸逃过一劫时,枪响了。
不,是炮响。驱逐舰像是发了神经,把舰炮对向天空,连鸣二十八响。可坠落的炮弹砸在庇护的奇迹之光上,又震不出一丝微波,被那流窜的雷电隔着金芒戏谑,散作无力的硝火与尘埃。
是海军在发疯?想以火力突破奇迹的屏障?不,不是的,在驱逐舰鸣炮的同时,登陆的大兵们清扫着港口的障碍物,把集装箱和生锈的残骸挂拖走、排开,为一架自航母起飞的直升机腾出空位、一尘不染的空位。
杀手们磕磕巴巴,再念不出半个音节。他们多少懂得格威兰军队的礼仪,海军的二十八响鸣炮礼,代表着庄士敦一世用四个礼拜击溃叛军主力、再造格威兰的壮举,是迎接如国家元首这等尊贵的贵宾,或是王庭君主的至高礼节。而在这节骨眼到温亚德来的,不会是他国的首脑,只能是那位深居简出的君主…理应在康曼城的王庭安养身体的陛下。
从直升机下来的中年人,胡子、眉毛和头发修剪得整洁精神,红、金、黑的三色礼服,有着皮草的蓬松与腈纶制品的光泽,修身的程度正正好。可若凑近了看,就能发现,这在列队恭迎的士兵中走过的中年人,头发是黑白斑驳的衰老,面容是惨白无血的病态,就是准确如机械的步伐,也掩饰不了沉不稳的重心,揭示着他真实的健康状况。
这时,一位军官跑步前来,并拢双腿,立正行礼,向国王报告着什么。稍许,国王摇着头,把手一摆,走进临时支起的帐篷,休息去了。
士兵们再度行动。这次,粗暴拖行的废铁烂钢抓得水泥地哭嚎,没耐心的喊叫声吵得杀手们发颤。士兵们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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