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骗术 (第2/5页)
有的恐惧。她拼命挪开眼睛,不冒犯帝皇的容颜,转观画作名,又是一惊。
作品名:《帝皇征服旧主》。
此时,愠怒而不失克制的逐客令自二楼传来,听起来是达塞拉在讲话:
“先生,我怀疑你有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您非要寻衅滋事的话,我只能按下警铃,请警方的鉴定专家和您探讨画作真伪的问题了。”
和达塞拉起了争执的人,有一口浓郁的灰都腔,声线是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我既然付了鉴定费,还敢登门拜访,这说明我对真假判断自有把握,别拿警察来威胁我!而且,请你收回对我知识水平的侮辱,否则,我告你恐吓与人身攻击,届时,你的祖先就要因你这不肖子孙而蒙羞了!”
达塞拉大抵是愤怒到了极点,口气反而缓和了下去。他不听这人胡搅蛮缠,致力于阐述自己的观点:
“好吧,先生,我为我刚才的冲动而道歉。但我坚持我的鉴定结果,您的这幅画不可能是真品,这幅《世纪婚礼》是末代奎睿达武神成婚时,邀请我的祖先创作的孤品,保藏在奎睿达家族的宫殿中,从不展出。
直到第二帝国战败,朝晟搜刮战利品,这幅画才重见天日,原品被率先杀入圣城的铁拳军团夺得,送到朝晟的首都‘永安城’收藏,连圣城博物馆展出的都只是一幅由朝晟画家临摹的复制品,您有什么理由,证明你这幅画才是真品?是我祖先留在圣城的原作?”
“战争年代,动荡不安,特罗伦人是要保护他们的文化瑰宝,才用假画调包了真画,瞒天过海…”
“怎么瞒天过海?朝晟人是睁眼瞎么?你能看出真假,他们看不出来?”
“朝晟人?他们因为元老的暴政断绝艺术的传承,野蛮人而已!他们不懂艺术,更不懂帝国的油画,所以,这幅画才能运出帝国,被奎睿达家族的逃难者带入格威兰,几经辗转,才在五十年前流入我父亲的手中…”
“我觉得,您欠缺基础的历史常识。奎睿达家族向格威兰王庭换取了特赦令,他们受王庭保护,家族成员没有任何理由私自出逃。”
“你话怎么能说的这么绝对?凡事都有个万一,诸事皆可能意外,你不懂吗?”
“好,我们假设,历史上曾经发生了您所宣称的意外,还请您回答我,如果这幅画流入格威兰的民间市场,它又有多大的概率落入您的手里?这样一幅来自帝国时代的瑰宝,卖家找一所拍卖行,一亿威尔起拍,不为过吧?
请您不要打断我,听我说——
即使不走拍卖,卖给大富豪、博物馆甚至王庭,不比卖给您的父亲获利更高?”
“因为那些都不是热爱艺术之人!他们是打着鉴赏画作的旗号,满足收藏癖!”
“好吧,您认为您的观点是正确的就好。我不会改变我的意见,我坚定认为,这幅画是劣质的仿品,从年代、风格到尺寸,没有一处符合特征。
我祖先的《帝皇征服旧主》就陈放在一楼客厅的东墙,我个人建议您认真鉴赏,了解我的祖先有着怎样的绘画习惯与技巧——”
“不学无术的纨绔!你败坏了埃温美尔卡大师的荣誉,你辱没了埃温美尔卡家族的名声!还说‘帝皇征服旧主‘?哪有什么旧主?教典里没有,历史书里没有,百科网站里也没有!
信口开河!晨曦艺术学院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十几秒后,一位卷着油画、衣服打着补丁的老绅士走下楼梯,满口污言秽语。达塞拉跟在他身后,笑着送他出门,而后转向艾斯特,躬身行礼:
“您看,蒂莉科特小姐,人类的晚年总是与顽固作伴。他明知道那是一幅赝品,他明明用粗暴的方式卷起画布、损坏凝固的油彩,却沉浸于自我欺骗,拒绝正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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