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脱身 (第2/4页)

子的手,却让一种久违的疼痛惊至失神。而这种皮肤裂开的刺痛帮他迅速看清那只拎举少年的手正增大、不,是增厚,更准确地说,应是手指的皮肤在增厚。这厚到油墨中毒的浮肿手指虽然勒得少年喘不出气,却成功减缓圣恩施加的握力,再当这娇嫩的厚皮随力量开裂,那针扎般的撕碎之痛令圣恩下意识松手,被少年轻易挣脱。

圣恩想讲话,却感到下巴很沉,更有颌关节脱臼的剧痛,难以闭合的口让声音非常含糊,且有坚硬物体抵着胸膛,头无法垂弯,只得尽力低瞟视线,终于看清身体的畸变:形似老树根的骨骼在薄至透明的皮层包裹中狂乱生长,如钢索般分生缠绕,将自己束缚,只留脸暴露在外便于呼吸、观察。

圣恩不能相信、更不能接受这该死的变化:祈信之力能排斥所有想伤害自己的事物,这种畸变不应该发生,但是为何、为何自己无法将畸变排斥?这不可能!

“他、他妈的,怎么会…”再竭力尝试,圣恩的祈信之力还是无用,不能将身体的畸变停止、不能把肉体恢复正常。

林来到夏身边扶正断骨并给伤口重生。他本想夸奖几句,可抬起头只瞧见那张温红的脸,更给恼火的眼光刺到冒汗,立刻看向圣恩改口:“当然会啊。我只是帮助你的身体自由生长,并没有伤害你啊。”

“该、该死的…”

圣恩如今像蔫掉的萝卜般阴沉:自己竟会栽在这小鬼的手上。这种能力不该只可用于恢复创伤吗?想不到竟然会有变相阻碍的效果。今天真是他妈的完蛋…完蛋了。

“咳,那个?你好?能先把这东西抬回去吗?谢谢。只剩圣灵…放心吧,我们的人发现他的行踪,相信会很快解决,再见。”即使给夏盯到流汗,林仍坚持同格威兰的军官讲明情况,悄悄用网通告队员们尽快拿下圣灵。除去让夏不大开心,今天他胜得十足漂亮。

待他们远去,格威兰的军车散着茶香慢吞吞地赶来。带有叉形徽章的格威兰圣恩者瞅了眼骨球,从士兵嘴里得知这就是帝国的元帅,便让士兵们抬这东西进入车厢,顺带驱散聚集的特罗伦人。等他踏入车内探视,细细瞥过那包于皮骨中的无奈面孔后,亦忍不住向帝皇祈祷,感慨朝晟人真是富有新意。

见圣恩的身体畸变到无法运动、嘴只能嘟囔模糊的语言,他猜这家伙是放弃抵抗并接受现实。相信见到这家伙惨状的格威兰人都会幸灾乐祸,这和王室的军队对峙数年的帝国元帅竟会被弄成这种丑样,实在惹人发笑。

可惜,他没听清圣恩的话。

困在骨肉中的圣恩很平静。在身体开始畸变时,帝国的元帅确实曾愤怒到慌张,但如今的心已冰冷,更开始感受增生血肉的脉动,思考祈信之力为何无法排斥它们:

自从觉醒祈信之力,成为帝国最年轻的圣恩者,自己便认为到达了极限,认为祈信之力不会再有变化。直至今日,自己才明白犯下多严重的错。

朝晟的小鬼可以把祈信之力发挥出与自己理解相悖的作用,自己的祈信之力为什么不行?

多年以来,自己只觉得自己的祈信之力是排斥伤害,只用它去排斥伤害。自己有无可能考虑不周?有无可能…祈信之力完全能排斥伤害以外的东西,只是自己从未这样想、从未这样理解,才导致自己的力量局限于排斥伤害?

是的,明白了。圣恩的思想豁然开朗。脑海里的祈信之力不再是沉寂的死水,有了流动的方向,孕育有生命的溪流。

围困他的骨肉飞射,把行驶的军车射成烂窟窿。骨刺和血浆刚爆裂的刹那,看守他的圣恩者已有动作,他虽未弄清楚情况,但已尽快迫发祈信之力,去改变空气的压力来挤扁该死的家伙。

但事实和他想的不同。应该将圣恩捏烂的强压被神秘的力量逼退,更随一只硬拳砸中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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