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情理 (第2/5页)
科。”
“声乐的制高点,是传达澎湃的心境;文学的动人处,是感同身受的情绪,”格林小姐解开牛皮纸的丝线,在取出文件的同时表明了自身的态度,“总归通达至一处,老人家。”
“伶牙俐齿啊,小姑娘,”老妇人拿手绢遮住口鼻,轻咳了两声。脸色苍白的她接过少年端来的温水,惊讶地道了谢。而后,她望向电视顶柜里的相框,朝那张熟悉的黑白相片感叹,说,“多像你啊,老头子。”
不便打扰委托人,少年安静地坐回了格林小姐的身旁。在对方请他来再承接一件委托时,他本是想拒绝的。可当他看完委托的简介、明白了大致的缘由后,他还是放弃了艾斯特的建议。因为于情于理,这桩委托的邀请,他都难以回绝。
一年前,委托人的丈夫、一位国立大学的文史教授,在从新校区回家的途中遇上一位被肇事车辆撞成重伤的农妇。因为新校区设在郊外,回城的道路少有车辆经过,打给医院喊急救车怕是赶不及,教授先是报警说明状况,再通过急救中心联系到最近的医院,依据工作人员的指示,将农妇安稳地搬上车,送去抢救。
在抢救室外,教授和农妇的家人见了面,表示并没有注意到逃逸的车辆。在婉拒了他们的谢礼后,教授被赶来的警察带回了警署,说是要作为目击证人,提供一些事发情况的记录,稍后便可以回家。
于是他一去不返。
毫无征兆的,警署将教授羁押起来。他的妻子、也就是委托人赶到了警局,与农妇的家人一样不知所措。警署羁押教授的理由,更是不可置信——警署方面表示,根据他们对犯罪分子的心理研究,作为报案人的教授极有可能是肇事者。因此,他们要将教授关押审问,待洗清嫌疑,便放他自由。
“他们说这是例行程序,叫我安心回家。只要我的先生不存在过失,很快…很快,”老妇人重新拿起水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蒙蒙的雾。她融在烟雾里,身影看不见宽慰,有的尽是嘲笑,“当时,我相信了他们。而现在,我相信,那是我一生中最愚蠢的错误。”
等待、等待,等待对教授的审查结束。一天、两天、三天…一星期后,昏迷的农妇在又一次病危后抢救无效,宣告死亡。而教授还关在警署,与妻子见不到一面。农妇的家人提醒她事有蹊跷,说肯定是警署的条子在使坏,她赶忙联系丈夫的好友与大学的领导,请他们帮忙施压,尽快还丈夫清白。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后,她终于隔着玻璃、见到了不成人形的丈夫,可还没说上两句话,丈夫又被警员押走。理由呢,相当无赖——农妇死了,当日没有其他目击者,道路的几处监控也恰巧坏了…
总之一句话,她的丈夫嫌疑最大。不管她怎样据理力争,警署的人都是不耐烦地翻白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共治区的法律规章,叫她回家去耐心等候,别耽误宝贵的办公时间。
受丈夫朋友的指点,她花重金雇佣律师,力求将丈夫带出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是没两天,原本拍着胸膛保证事情轻而易举的律师,是缩着脖子,全额退还了佣金,任她怎么哀求,也不肯再帮忙。
见老人家失魂落魄,律师事务所的人只能说这桩官司存在某些不可抗力,超出了他们的处理范围,请她节哀。
节哀?节什么哀?连农妇的家人都清楚,她的丈夫是无辜的、是出于好心去救人的。可是,当她再次去找农妇的家人求助时,对方却闭门不见,只敢隔着门板说些吐词不清的方言…
直到九个月后,她的丈夫认罪并被判处电刑,她才知道,农妇的家人是在说保住各自的命最紧要。
行刑前,她终于见到丈夫,但丈夫已经成了皮包骨的活骷髅。不知道的,还以为教授是生了大病还被压着千百斤的货物、天天抽鞭子早晚赶路的牲口。无论她如何追问,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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