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预兆 (第1/4页)
对生活在康曼城的格威兰人而言,近来的格威兰似乎无事发生。自军方的丑闻草草收场后,也就前些天灰都大学的校长发表的有关学风整顿的演讲冲上了新闻热搜。
在一家传统的瑟兰餐厅里,戴维往咖啡里加了好几勺糖,听隔壁桌那几位读报的老绅士议论灰都大学的新闻。老人们提及灰都大学的校风,无不痛心疾首,逐个批判起格威兰学院对留学生的政策过于惯纵,导致移居格威兰的人才质量一年不复一年且不论,光是掏钱来买文凭的人引发的风气败坏就是得不偿失。
老人们说,在他们年轻的时候,能来灰都留学的尽是预备精英。这些人全心全意钻研学业,等到进入各自的领域后,皆能发挥出应有的价值,令格威兰的经济、科研水平呈欣欣向荣之态,胸怀的涵养远非如今这群混吃等死的痞子可比。看看现在这帮留学生吧,每日成群结队地离开学校,把学业抛在脑后,沉湎于聚众享乐,多行脏乱污秽之事,夜夜笙歌,毫无风度可言。
说到动情处,老人们以茶代酒,举杯痛饮,斥责到格威兰来的留学生应当先学习格威兰的礼仪,待做到修身养性、培养出高尚的道德情操后,再进修专业知识。否则,即便从他们手里赚来不菲的留学金,对格威兰的社会风气与人才培育又有何益处可言呢?
戴维喝光了杯里的咖啡,吐出一口砂糖亦掩不住的苦涩。他把食指对准老人们的绅士帽,势要隔空将之弹开,用若有若无的声音评判道:
“格威兰的礼仪?买卖奴隶,在伯度河的游轮上开设高雅怡人的舞会吗?嗨,先生们,或许我们的新生代仅是懒得搭上遮羞布,再不顾忌世俗的眼光,敢于同冠冕堂皇的先辈们直言不讳了!值得褒奖啊!值得褒奖…
替帝皇索要他们应得的奖励吧,帝皇在上。”
他不管老绅士们可否听见了他的挑衅,一心迈步向前,赶回他在黑水总部的办公室,打开电脑继续整理重要的卷宗档案。当看到伏韦仑枪击案的通报后,他不觉笑出一双门牙,先用小指的指甲挑起牙缝里的残渣,再用大拇指将之弹进垃圾桶里,无聊地活动起颈部,扭得颈椎咔咔作响。
不知怎的,一双大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在办公室门被反锁的杂音里,谢尔德的嗓音鼓动了他的耳膜:
“戴维,颈椎的问题拖不得,坐久了办公桌,容易得颈椎病不说,脆弱的头发也会日渐稀疏。听我的,你该去私人俱乐部接受疗养了——哦,用博萨人的话说,是按摩店。”
戴维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他任由谢尔德的双手架住他的肩膀,懒散又不悦地答了话:
“嗯,博萨人的按摩技巧相当高超,我曾接受过他们的推拿,他们把按摩推拿称为正骨,经手一番后,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疏疏松松的,身体仿佛都轻了大半,随时可以飘起来。”
“戴维,往伏韦仑派的人都查出了些什么?这可是由你们负责的行动,为何迟迟没有上报?”
“正在整理,喏,如果你不来查岗,大概能在下班前梳理出报告吧。”
“戴维,热爱工作虽值得表扬,但休息与娱乐仍是不可或缺的。主动加班的奖金再多,也要有健康的身体消受才好,是吧?”
“别,别,别。不多攒些钱,怎么能早日买套安身房?一场婚姻犹如山洪雪崩,卷走了我闲散的本钱啊。哦,要是你能允许我透支十年的薪水,我很乐意把午休枕转送新人,按时回家躺床睡觉。”
“戴维啊,你知道黑水严禁透支工资。规章制度不可违,我不能为你破这个例。但我可以代表个人慷慨解囊,帮你付个首付订金?”
“钱我借不起,除非你在利率前敲个负号。”
“戴维,你是我见过最遵纪守法的探员了。从前我有位学长,在担任探员的第五年与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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