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伴侣 (第2/5页)
袍,率勇士们东征安稳的王都,囚禁缺少威望的新王,征并了分裂的王国,扫清了北方的怪物,击垮了西方的来敌,震慑了南方的妖精,加冕为东方之王。
登基之夜,是他与爱人完婚的典礼。但,无情的真相却在闺房中一一揭晓。自入王都的那年,他就甘愿成为王的第三枚暗子,帮助两名复仇的刺客散布流言,创造刺杀养父的契机,甚至以减轻养父的痛苦为由,与不明真相的大哥将其扼杀。他之所以能追赶两名刺客,亦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同谋。而斩草除根的实力也证明,他有能力阻拦刺客对养父行凶,只是戏演得太好,无人知晓。
他又充当二哥与三哥的盟友,将养父的死推给大哥的野心,蛊惑二位兄长起事,又亲手将之捉拿。求情?爱人的求情,换来的不过是两个被割掉舌头、不能说出真相的废人,在流放的途中多活的两三天而已。
大哥,他当然也不会放过。他在大哥的饮食里投入铅粉,经年累月,使其中毒,又在病逝前挑明事实真相,欣赏着大哥的绝望,继承过将军的衣袍。
现在,爱人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是唯一没有被他杀死的人。爱人问他为何如此对待爱他的父亲和兄长,他却回答,踏平村子的战马、踏碎父母的铁蹄上飘扬的,是将军的旗帜。对他而言,这些勇士、这些将官,都是盘剥乡里的恶鬼,夺粮抢地,行凶放火,和那些怪物并无两样。他想知道的,是在清楚事实后,他爱的女人、他的爱人,会选择原谅他吗?
回答是刺破心房的尖刀,和一句别离的话。在血泊里,爱人笑了,说…
“若有来生,望我们再相逢。”
“浪漫的悲剧,”伊利亚抹走眼角的泪珠,苦着脸躺进老师的怀中,“哪里是童话呢?老师,欺负人呢。”
见天色已晚,迦罗娜捏了捏少女的鼻尖,让她先回车上休息,自己则收拾厨具餐盘,蹲在溪流旁,对着倒影暗叹。
浪漫?不,没有浪漫。村里的老婆婆所讲的故事,可是无底的黑暗。故事的原貌,是得知真相的爱人逃出王都,终生与主人公为敌,直到客死异乡,也不曾说过一句原谅。而主人公呢?哪怕成为东方的王,拥有力量、土地、军队与食粮,身怀空前的威望,还是孤独终老。
真相,人尽皆知。迫于他的强,人们会恐惧他,崇拜他,有求于他,在他的国土内生存,在他的威压下喘息,人们或许会想,他是个成功的复仇者、是个成功的王,会尊敬他、会朝拜他、会效忠他…
却无一人爱他。
清洗完锅碗,迦罗娜是身心俱疲。她仰望晚霞,向沉寂的神明作注定没有回音的祷告,恳请帝皇庇护旅途的终点风微浪稳,庇护朋友们明日的幸福,而后悄悄钻进车里,宠溺地轻贴伊利亚酣睡的面庞,放低了靠背,没入黑暗的疲惫中。
黑暗的世界,是只有黑白灰的色彩。走在无光的混沌内,仿若沉沦寒潭,溺入阻滞的冷淡。所幸这灰暗的寒冷在变换,变为一棵棵树、一丛丛小草、一声声欢笑…一段段记忆。
消失的村子啊,远去的挚友啊,避而不见的爱人啊,都是放不开的牵挂啊,是从何时开始,命运的溪流汇入了江河的波涛?身不由己地裹挟在风雨中,飘摇着挣扎。太阳在冷漠地观望,月亮在怜悯地引航,纵使全能的帝皇,亦是自欺欺人的符号、一个随波逐流者聊以自慰的虚像。
梦,紧追现实的时光。月色渐笼原野,在枝头呕哑的乌鸦被野猫的嘶叫惊飞,从车窗前扑腾而过,吵醒了沉浸在梦里的混血者。
恍惚间,迦罗娜看到一缕金光,便擦着眼,想说今晨的太阳来得真早,却感到有些不妥,因为身上有着异样的温暖,是一种压迫着的柔软,像极了天鹅绒的触感。当她聚焦好视线,不由大惊失色,因为压在身上的不是毛毯,而是垂落着金发的伊利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