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命运 (第2/5页)

来吧。”

客厅里,没有杜森和阿纳塔的身影。齐约娜是手忙脚乱,想沏茶,却找不到茶叶罐,还是班布先生表示午夜不宜饮茶,她才抹着手心的汗珠,温了壶水,坐到了沙发上。她说,儿子今天并未受惊吓,反是活泼过了头,自己架不住他,才劳烦丈夫押着他去洗澡。

老人又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笑得宠溺又慈祥:“没事,我们就要走了。告别之前,来看看孩子,不急。”

说完,客厅恢复了寂静。细刷刷的流水声,和孩子的撒娇掺和在一起,还能隐约听见父亲的严厉。当花洒关上的第三分钟,欢快的脚步和哒哒的滴水声出现在二层的走廊,在父亲的帮助下,男孩洗完了澡,要喊妈妈去休息了。

“呀!班布爷爷!赛尔哥哥!”只从护栏俯望一眼,阿纳塔就踢开拖鞋,跑到一楼的客厅,扑到少年身上,抱着他的胳膊,蹭了又蹭,“你们怎么来啦!嘿嘿,我看到了哦!班布爷爷在电视上!好厉害呢!班布爷爷就是帝皇使者,圣城的常青武神,对不对呀?”

齐约娜和杜森急忙伸出手,却不敢拦着儿子,憋了好久,除了儿子的名,又什么喊不出:“阿纳塔…”

“阿纳塔,”班布先生咧开嘴,调皮地笑了,“爷爷和赛尔,来给你送道别的纪念品了。”

“不要啊!怎么,这么快就走?这才…”男孩呆住了,没一会儿,就吸着鼻涕,哭哇哇地抹眼泪,“我,我好不容易才有新朋友的…赛尔哥哥…大家都不和我玩…才四个月,四个月…不要,你们多玩几天呀,住在我家,不要跑好不好…”

在不知所措的少年眨眼求助时,老人还是笑呵呵:“别怕,阿纳塔,戴蒙德家的少爷和小姐找到了哦?他们都回家了,你的朋友,回家了。”

“西尔维娅和高尔登?”湍急的泪腺立时拧了闸门,男孩是惊喜交加,“真的吗,他们——”

第一次,老人打断了男孩的话:“不过,他们怕是不会和你当朋友了。”

意想不到的插话,来自冷漠的笑口。阿纳塔、齐约娜和赛尔皆是不明所以,哑口无言,唯有杜森,是撑膝而立,双拳猛握,凸起青筋。

“你的父亲,杜森·多弗斯,是温亚德最神通广大的蛇头,也就是人贩子的老板、老大,”班布先生轻敲沙发的扶手,双目眯得惬意,“人贩子,把孩子、成人、男人、女人抓起来、骗过来,当货架上的零食和玩具卖的商店老板,明白吗?你朋友的失踪,和你的父亲脱不了干系啊。”

在信仰与恐惧前,母亲与妻子的责任占了上风。齐约娜站起身,按着丈夫坐下,如海的明眸里,是坚毅的哀求:“班布先生…”

“坐下吧,齐约娜,我自有分寸,”班布先生掏出抽了一下午的黄铜烟斗,在这午夜的庄园里,捻指引火,喷吐熏热的烟雾,“怎么,阿纳塔,不相信我吗?你可以问问,让你的父亲亲自回答,在我面前,他绝不会撒谎。”

问?还需要问吗?九岁的孩子或许不懂,人们为何会说谎话,可他必然明白,人们有没有必要说谎话。父亲那闪烁的眼神、滚落的汗珠,以及无处安放的双手,和班布爷爷的气定神闲对比鲜明。

事实已摆在明面上,再无质问与回答的必要。

“相信,你们都看过我的演讲,”班布先生站了起来,把双手叠在背后,面向庄园的门,背对客厅内的一家人,“我说了,格威兰的帮派家族,该由戴罪立功的警察们去肃清,奥兰德先生也表赞同。有我们坐庄,莫说杜森你,就是康曼城的大流氓,也活不过明天的早上。

当然,你可以跑,但出海的成功率是渺茫的。海军和海警,可不是一路人,他们的雷达声呐功率够高,找到某条不听警告的小船,火炮和机枪会立时喷洒弹药,留尸不留痕。留在温亚德,投案自首,等他们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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