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治安 (第2/4页)
他还点了份沙蝗作为零食。
服务生可是夸下海口,说圣城蝗虫都来自附近的沙漠,而店里挑的可都是抱卵的成虫,尤其肥美。果然,他的伊雯姐姐方嚼碎一只,便直夸味道不输河里的小虾,吃得是不亦乐乎。他则是细心品尝蛋白质变性的芳香,问服务生圣城有哪些景点值得一看。
服务生不加思索地吐出数个圣城地标——圣环殿、处刑场、藏书馆与博物宫。他还开玩笑,说如果不考虑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处刑场和下水道是圣城必逛的景区。
当然,玩笑只是玩笑,处刑场这种地方实在不是小孩子能鉴赏的。就算伊雯使出浑身解数,甚至赖在爸爸身上撒娇,也无法和弟弟一探处刑场的奇观。她气得扭过头,不理父母的调笑跟训斥,摆明着非去不可。
幸好,赛尔同样对处刑场感到好奇,便帮着姐姐劝说起大人们,试图同往那里观望。他的论据相当合理——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哪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处刑呢?所谓处刑场,大概是帝国时期的老旧地标,仅是作为历史遗迹向世人开放吧。
在外甥的游说下,穆法征得了妻子的眼神许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女儿的提议。伊雯急忙跑到路边,摆着手拦下一辆的士,蹦蹦跳跳地闯进副驾驶的位置,叫弟弟陪她先行探路。
听清精灵小姐所说的目的地后,司机的瞳孔聚聚张张。他表情微妙却一言不发,只管打开计程表赶路,等收好车费便踩着油门开溜,连拦车的客人都顾不得载。
赛尔暗叫不妙,顺着指示牌打量起所谓的处刑场。这里的游人虽不稀疏,情态却甚为古怪。他们不是缩着脖子就是四下张望,仿佛是科幻电影里被外星人监视的小白鼠,陷入了神经兮兮的窘异状况。
按梁人的话说,活像是白日撞鬼,害得人魔怔了起来。
“赛尔!赛尔!快过来!中洲字母我看不懂啦。”
他正沉思,伊雯已经立到一座石碑前,手舞足蹈地唤他来翻译碑文。
他跑到姐姐身边,依着姐姐的指示逐句讲解碑文的含义。这段碑文是说,忤逆不孝的罪人做出弑父杀母之恶行,被使者楔定于此,以达警示之效。
详细的情况亦有刻录。某年某月,某位不愿工作的懒汉向父亲索取钱财无果,恼羞成怒之下殴打父亲,致使父亲死亡。他的母亲试图拨打急救电话,却受他推搡而摔倒,因脑出血抢救无效而死亡。在断定他的罪名后,使者把他嵌入这块石碑之内,判他永世遭受齿轮碎骨之刑…
翻译到此处,赛尔瞥向原本兴致勃勃的姐姐,见她已是哑然失色。即使心有不详的预感,伊雯仍旧催促弟弟翻译剩余的段落,并依照文字的提示将手摸上石碑侧方的一处轮盘,稍加力气便让轮盘旋转,开启了石碑的机关。
这方石碑犹如精妙的钟表,在机械齿轮的转动中缓缓展开,把内藏的联动机构表露在外。在那复杂的齿轮滑槽与杠杆间,包裹着不可名状的固体润滑剂。这些润滑剂的颜色多为血红与苍白,细看之下还包藏着动脉与静脉,流淌着生命的血液。
石碑变形完毕,转为一座解剖图般标致的人形浮雕。姐弟俩哪里见过这场面,不由捂着嘴退步,可退得越远,他们看得越明白——
这座蕴藏着精巧机关的石碑,确实束缚着活生生的人。
哪怕这个人再不是人类的模样,还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也无法用神态表达情感,但抽搐的肌肉仍旧体现着他的活力,证明他是沉浸在痛苦中的人。
齿轮碾压着致密的骨骼,滑槽拉扯着柔软的神经,杠杆敲击着肥硕的内脏…
机械与血肉谱写出一曲交响乐,在机关归位的奏鸣曲里把石碑复为原貌。
伊雯拍起胸口,竭力咽回涌入喉头的胃液,在弟弟面前维护姐姐应有的威严。但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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