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谢幕 (第3/7页)
皆是紧抓怀里的步枪、不肯后退一步,全不把他们在训练营里宣誓效忠的王庭的主人、格威兰的君主、国家的领导者放在眼里。
国王握住权杖的指节白到发青。他二度敲响地面,正欲开口训诫,却被一个神情憔悴的秃头男子拦在了身前。
是谢尔德,他挡着不肯认输的国王,发出了无力的叹息:“陛下,回去吧。”
“回去?”国王扫视着不肯让步的探员,背过身,却发现大臣们都跑了个没影,唯有冷笑着揶揄,“回去写逊位诏书,承认是我让格威兰衰落至今天这副德性的吗?把我幽禁在深宫里,看着你们接受他的封赏和提携,取代我的亲信,取代我的势力…把我的经营变为泡影?”
“您哪还有亲信呢?”谢尔德拍着反光的秃顶,无奈地酝酿最委婉的措辞,免得惹怒了国王,让对方犯了老年人必不可少的犟脾气,“看看吧,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您的身后了,这座王宫可以属于任意一名奥兰德家族的子弟,而不是与您绑定。”
“那就让他来,让他亲自从我手里拿走他想要的东西,让他夺走我的权杖,让他摘取我的桂冠,让他亲手杀死我、杀死他的父亲。”
谢尔德咂咂嘴,用大拇指和食指搓起嘴唇上方的胡茬,嗓音是无尽的空虚:
“事实上,殿下对我调动人员的内情一无所知…我是瞒着他进行的。您明白了吗?今天,我是没有退路的,我身后的同僚们都是回不了头的。”
闻言,国王的眼中难藏憎恶的喜悦。他恢复了胜券在握的威仪,用权杖狠狠地震撼了大地:“唤他来!我与他当面说清。”
谢尔德先回看身后的探员们,再看向国王,头摇得坚定不移:“不行,陛下,不行。”
“那…你就杀了我。”
“弑君?我怎么敢呢?”
“哼,怕是有心而无力吧?”
谢尔德没有答话,而是盘腿坐在原地,敞开怀抱迎接夜空上的新月,说:
“贤者在您的后方,对我们这些子民来说,您就是无敌的。今天,您大可以抛却您的祖先创造的荣耀和威信,杀死我们这些叛逆的子民,拉着格威兰坠入万劫不复的悬崖,沉入炼狱。您若是自私到不计身后事的昏君,就拽着格威兰溺毙吧,我们会在路上陪着您。”
国王险险跌倒在地,幸好有侍女搀扶,他才用双手撑着权杖重新屹立。他咬着牙,铺在脸上的粉彩盖不住粗大的毛孔,修饰用的阴影藏不了深沟似的皱纹。他的脖子胀成了水桶,头却伸不出去,唯有挣扎着吐息,一词一停顿,比倾家荡产后翻盘的赌鬼更为疯狂:
“想骗我?想威胁我?想恐吓我?!我平生最容不得猖狂之徒。你想挑拨我和儿子的关系吗?你想夺取拥立新君的功绩吗?你这个贪婪无耻的官迷,你该吊死在街口,吊死在集市里,以正视听!你——”
枪响了。一梭子子弹射向了国王,不,是射向国王脚踩的地面,然后被弹得漫天飞舞,惊呆了所有人。
在枪声中,国王慌张后退。他退了好几步,才想起体内有奇迹护身、宫廷内有贤者保佑,便刹住脚步,试着向前踏去。可他看见,那位年轻的探员果断清空了弹匣,在换弹之后瞄准自己的脚下,继续倾斜火力。
退、退,再退。他退到两条弹匣驱逐出的地方,推开扶着自己的侍女,大喊一声“够了”。可探员不管不顾,仍旧换弹开火,对准他脚下射击,毫不顾虑对国王的攻击是否会招来贤者的惩戒。
“戴维!”谢尔德拍地而起,一把抱住戴维怀里的步枪,喊得是目眦欲裂,“你疯什么?”
“让开,”戴维推开谢尔德,瞄准国王的脚下,继续开枪,“我又没对着他打,怕什么?他敢往前走,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是自寻死路啊,前辈。来,大家干看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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